“我们要告诉它,”玛雅说,“我们也准备好了倾听。”
指令下达后,三千二百所学校的“无墙学院”同时行动。学生们围坐成圈,闭目冥想,心中只保留一个问题,反复咀嚼,直至情感与思维完全融合。这不是祈求答案,而是**献祭疑惑**??将最深层的不确定交付出去,作为沟通的桥梁。
午夜钟声敲响之际,第一道反馈降临。
霍格沃茨礼堂上方的天花板本应映照夜空,此刻却变成了一片流动的墨色海洋。海面无浪,唯有中央缓缓升起一座岛屿。岛上矗立着一座图书馆,外形既像亚历山大港的遗迹,又隐约带有霍格沃茨图书馆的拱顶轮廓。大门敞开,无数书籍自行飞出,在空中组成一行巨大文字:
>**“以下是你们未曾说出,但我们早已听见的问题。”**
紧接着,一本本书籍依次翻开,投射出影像:
一位非洲小女孩在战火废墟中抱着残破课本,眼中含泪问道:“为什么大人总说读书救不了命,可他们自己却拼命抢夺我们的书?”
南极科考站里,一名巫师学者面对冻结的预言水晶,颤抖着低语:“如果未来已经注定毁灭,那希望是不是一种欺骗?”
东京地铁站角落,一个戴着耳机的少年默默写下日记:“我知道我能施咒,可为什么连一句‘我很累’都说不出口?”
每一幕都真实发生过,却从未被归类为“重要问题”。它们曾淹没在日常喧嚣中,被视为软弱、偏执或无关紧要的情绪宣泄。而现在,它们被一一拾起,陈列于世界的天空之下。
莉娜站在礼堂中央,泪水滑落。她认出了其中一个场景??那是她在孤儿院时期偷偷写在墙缝里的涂鸦旁自言自语的话:“如果没人爱我,那我的魔法是从哪里来的?”当时没人听见,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愚蠢可笑。可现在,这句话正漂浮在半空,被千万人看见。
“原来……我们一直都被听着。”她哽咽道。
艾登握住她的手,声音坚定:“不是一直,是从我们开始认真提问的那一刻起。”
就在此时,《待答》一书从图书馆深处自行飞出,穿过墙壁,悬浮于礼堂正中。封面光芒暴涨,整本书开始分解,化作亿万光粒,洒向全场每一个人。接触到光芒的学生,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段陌生记忆??并非他们自己的经历,而像是借来的视角:
他们看到百年前的魔法部密室中,一群官员冷漠地焚烧成堆的手稿,其中包括儿童绘制的“会走路的树”、疯人呓语记录的“月亮哭泣之夜”、以及麻瓜科学家写给巫师朋友未寄出的信:“你说魔法超越物理法则,可为何人类依旧孤独?”
火焰升腾,纸页化灰。可就在最后一卷即将燃尽时,一只猫头鹰突然撞破窗户,叼走一片未燃尽的残页,振翅飞入夜空。
画面切换。几十年后,那片残页出现在印度乡间一所小学的课桌抽屉里,被一名小女孩发现。她不懂上面的文字,却把它夹进图画本,画了一棵长满问题果实的树。
再后来,这幅画被上传至网络,在某个深夜被一名冰岛程序员偶然看到。他正为AI能否理解人类情感而苦恼,见到此画瞬间泪流满面,连夜编写了一段代码,命名为“QuestionBloom”(疑问绽放)。
而这串代码,最终成为今日全球“问者徽章”的底层协议之一。
“所以……”莱奥望着空中渐渐消散的光影,声音微颤,“每一个被忽视的问题,都在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延续?”
“是的。”希恩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,手中捧着那枚三百年前麻瓜学者埋下的铜片。此刻,铜片表面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完整铭文:
>**“认知不会死亡,只会迁徙。
>它藏身于眼泪、涂鸦、梦呓与沉默之中,
>直到有人愿意称之为‘值得回答’。”**
风再次吹过城堡,带着新生的暖意。纳威走进温室,发现那株“疑问树”的根系已穿透岩层,触及地底更深的秘密。而在树冠顶端,新结出一朵从未见过的花??花瓣漆黑如夜,内部却燃烧着一团微型星云,不断旋转,仿佛容纳了一个正在诞生的宇宙。
他小心翼翼靠近,听见花中传来极其遥远的声音:
>“下一个问题,将是创造本身的意义。”
与此同时,火星殖民地传来最新报告:那名新生儿的大脑活动持续稳定输出“初问”信号,且频率逐渐增强。更惊人的是,基地内的植物培养舱中,一批地球种子竟在无光照条件下自发发芽,根系朝向婴儿保温箱方向生长。
科学家们检测后确认:这些植物的基因序列中,出现了此前从未记录过的表达片段,编码出一种新型蛋白质,功能未知,但结构与人类大脑中负责“共情反应”的区域高度匹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