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明欢摇了摇头:“现在不难受。”
关阳故意趁他不清醒逗他:“现在不难受的意思,就是以前难受咯?”
他都做好逃跑的准备了,就怕沈明欢又举着签子追他。
然而不曾想到,沈明欢居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。
沈明欢在诚实与面子之间迟疑了许久,最终闷闷言道:“一点点。”
其实有很多很多。
难受是痛。
那一剑当胸而过时,他确实有种痛到快要死掉的感觉。
关阳微怔。
温简言原本正在收拾,闻言手顿时一抖,杯子散落一地。他神色仓皇:“明欢,你想起来了?”
那样痛苦的回忆,那样惨烈的折磨,那样漫长的八年,他们曾经庆幸沈明欢得以忘却的伤害,如今这人还是想起来了吗?
沈明欢没有回答,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,神色郁郁,沉默地绕过他们进屋。
“舟哥,明欢他……”温简言惶恐极了。
祁云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“没事,说不定只是因为喝了酒,等明天酒醒就忘了。”
然而当事人也许会忘记,但他们这些旁观者又要如何释怀?
沈明欢多能忍的一个人啊。
他要和所有人断绝联系,就真的半点风声都不肯透露。
影帝系统费尽心思要他屈服,可酷刑加身他也不曾动摇。
温简言浑身颤抖冷汗涔涔的画面犹在眼前,那是旁人只消看着便足以成为梦魇的刑罚,可沈明欢受了八年。
他清醒时一言不发,醉后也只说是“一点点”。
怎么可能只有一点点?
又该是有多难捱,才会让怎么能忍的明欢都说出有一点点难受?
沈明欢一觉睡到天明,不知道客厅里的灯亮了一宿。
也不知道当初为他体检的那个医生,大半夜地被许向东叫了起来,骚扰了两个小时。
如果不是沈明欢已经睡了,想来医生就得回医院加班了。
录制已经结束,沈明欢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工作人员在拆别墅里的摄像头,祁云舟几人魂不守舍地并排坐在沙发上。
沈明欢疑惑:“你们不去收拾东西吗?”
“明欢!”关阳反应激烈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不知道的还以为见了鬼,“你没事了?”
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“就是,昨天晚上,你,那个……”
温简言拉开关阳,若无其事地笑笑:“明欢,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?”
沈明欢神情茫然。
好消息是,沈明欢还是失忆的状态。
更好的消息是,沈明欢对他喝醉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。
“明欢喝醉之后就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。”
沈明欢离开后,祁云舟挨个警告:“以后谁都不许让明欢喝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