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衣橱顶上盘成一团的尤尔姆探出头来,细声细气的发问。
“唉,没什么……”梅尔文把倾倒的金杯扶正,擦干净里面还未耗尽的显影药剂,遗憾地叹了口气,“就是以往积累的信誉崩塌了,生意做不下去了。”
“汪~”
“做不下去就做不下去吧,他又不能传出去坏我招牌。”
梅尔文手顿在金杯上面,原本和幼蛇逗趣的闲聊,忽然让他想起些事情,眼睛变得明亮起来,“和金杯魂器的生意做不下去,还有其他魂器嘛。”
日记本骗过了,冠冕在校长那里,金杯这边信誉破产,现在还剩挂坠盒和冈特戒指。
挂坠盒在布莱克老宅,要弄过来比较麻烦。
冈特戒指在冈特老宅,无人看守。
梅尔文招手把尤尔姆取下来,抚了抚它头顶的鳞片:“早点休息,明天我们去汉格顿。”
“汪?”
尤尔姆歪了歪脑袋,黝黑的蛇瞳泛光。
与此同时,隔壁的十一号房间,哈利正在台灯下写寄往女贞路的信,构思了很久,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措辞缓慢,简直比魔法史的论文还难写。
以往海德薇晚上是要出门闲逛顺便捕食打猎的,但因为这封迟迟没有写完的信,一直守在窗沿边,开始还能悠闲的梳理羽毛,渐渐就变得不耐烦。
来回踱步,扇动翅膀,时不时咕咕催促两句。
夜渐渐深了,哈利还是不知道怎么写家信,他在霍格沃茨从来没写过,甚至没有这个念头,他学着罗恩的家信,想讲讲近况,抱怨遇见的麻烦,倾述心里的苦恼,可每写两句就要撕一张信纸,怎么也写不下去。
是否应该为玛姬姑妈的事情致歉,是否应该解释自己的愤怒源于他侮辱父母。
最后他选择不提离家出走那晚的事情,像新闻那样简单交代近况。
「……暂住在对角巷,一切都好,开学后将直接前往霍格沃茨。
随信附带周末活动同意书,在监护人一栏签署后交给海德薇寄回来。
无需给海德薇喂食,我已在它的包裹里放了储备粮。」
姨父姨妈会签署这份同意书吗?他们是否还在计较玛姬姑妈的事情?他们大概恨不得他再也不回德思礼家吧……他为什么就要相信莱温特教授的话,明明布莱克的事情更加紧要。
哈利脑子里乱糟糟的,其实他很在意布莱克的事情,汹涌的恨意后面,还有对自身安危的担忧,被一个黑巫师逃犯盯上,他还能安稳地乘坐特快专列回到霍格沃茨吗?
对角巷旁边就是翻倒巷,那里是黑巫师的窝点。
现在小惠金区女贞路的路灯应该还亮着,肥猪似的达力表哥是否悄悄爬起来翻冰箱,往嘴里塞甜甜圈和蛋糕?
他仍然记得自己冲动离开德思礼家的那个晚上,不知道该去哪里,不知道可以在哪里停留,像是公园里的流浪猫,被顽皮的孩子赶出来,只能躲在垃圾桶后面。
哈利装好信封,又往海德薇的包袱里放了几只白鼠干,凑近轻轻嗅它的羽毛:“还好有你陪着我。”
一身白羽的雪鸮抖动翅膀,消失在对角巷的夜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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