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脏仿佛随之蜿蜒出一道焦痕,她也颤着睫毛垂下眼。
目光错落的瞬间,那个精悍锐利的青年却猝然动了,他的指节外突,脚步有力,三两步便到了身前,身形横挡在两人中间,似逼供犯人般发难:“三日前,你在何处?”
他的眼神似刀,上下打量着宋居,似在寻何处下剑最快,落点却时不时旁落到白衣剑客腰间的紫剑上,指节发白。
“你们二人为何再此,是否早已故交?”
他转过眼,紧盯着那双怔愣的小鹿眼,冷峻无情地逼问道:“眼眶为何发青?”
栖棠未缓过神,下意识摸了摸眼,茫然无措。
宋居却毫不客气,声音更冷,一字一句道:“与你何关。”
冷血的脊背弓起,并不说废话,从胸前掏出平乱玦,语气冷硬似铁:“办案。”
“我身无案。”
话音才落,‘铮’的一声,无鞘薄剑被拔出,“你有权拒绝。”
短暂停顿后,剑尖倏地遥指对方咽喉,冷血的眼神充满冰冷的杀意,“我也有权格杀。”
第133章醋与怒这是与自己的一场周旋。……
剑已逼喉,宋居却仍岿然不动,眸子一如既往的冷:“无梁子,闪开。”
“下一句不是‘是’,就是剑。”
毫无转圜的余地,冷血的耐心已经耗尽。
不是驱逐,就是战斗,这是狼群遭遇威胁时的本能。
宋居既为宗门剑修,自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,却也不是好脾气。
对方戾气太盛,已似野狗般咬上来,宋居眼神微眯,自不相让:“你可以试试。”
此话一出,正中下怀。
无鞘剑剑光一闪,直刺咽喉,冷血的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致命且不留余地。
剑风横扫,鬓边的发丝飞扬。
栖棠的瞳孔骤缩成点,手腕用劲,险之又险地于半空中截住了他的手腕!
能如此之快,是因为她在冷血下最后通牒时就已出手去拦!
冷血若不出剑便不是冷血,宋居若胆寒便不是宋居。
无暇细想,栖棠的心脏都险些跌停,按下躁闷焦灼的心绪,旋身横在对峙的两人之间,声音陡然拔高:“无仇无怨,做什么拔剑?”
栖棠不明白,他们三人都是为查漠北妖祸案而来,为何会一言不合动起手来?
冷血又为何发难,难道他真的以为害人的妖鬼与她有关?
这剑绝不能拔,倘若拔剑,必是一死一伤。
宋居之所以没有反手还剑,无关其他,只因他的配剑不愿出鞘、不忍出鞘。
栖棠咬紧了唇,额发湿淋淋地黏在皮肉上,暗自与宋居角力得浑身发颤。
冷血却不知内情,剑光森寒的只一柄无鞘剑,被诘问之人自是他。
猝然收剑后握剑的指骨反震得发麻,每次出招必以命相拼的冷凌弃,竟也学会了回转自己的剑意。
冷血浑身的肌肉皆收缩着,蜜般嗓音的话语让他感到一阵不明缘由的怒与痛。随之而来的,是心脏深处传来的窒闷与收缩感。
他不懂得如何表达这种复杂的情绪,血管似要胀裂,只能习惯性的沉默,却精准地将怒意投向了另一人。
冷血的眸子暗下来,盯着其人腰间不属于他的剑,冷冷启唇:“我奉命调查漠北血案,你包袱里的斗篷面具皆与罪证有关。”
“拒捕,便死。”
拒绝配合调查案件便等同于拒捕,这已是最直接的警告。
服从,或是死。
宋居性子虽冷,心中却有几分倨傲,自然受不得激。这人确是捕快,却是为战而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