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寻欢嚼紧了下唇,一想到她穿这衣裳是想要去见谁,胸腔里的沉郁燥闷便止不住地翻涌。
他下意识攥紧掌心,一时没控制住力道,无法捏得更紧实的湿衣渗出滴滴冰水砸下去,恰巧落在她的肚脐上。
念念蜷起身子‘嘶’一声,没好气道:“你做什么?要洗衣服出去洗。”
李寻欢嘴唇翕合,手足无措地蜷了蜷手指,余光扫一眼屋角,使上内劲将那团湿衣掷了出去。
那团皱皱巴巴的衣料砸上花窗,径直破开窗纸跌落在外,轱辘轱辘地掉进了淤泥里。
这动静实在不小,念念支起腰看了眼,恰巧迎面撞上呼呼闯进来的冷风。她绞紧了眉头,小声喃喃出声:“我就说你是个疯子。大冷天的,你还嫌不够冷?”
李寻欢绷紧了下颌,塌下腰抱紧她,声音哑得似三天未喝过水:“很快就暖和了。”
他将脑袋埋在雪白的颈窝里,唇齿轻轻舔。舐研磨,滚烫的手往下探,握着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滑。
念念一瞬收紧膝盖,夹住他欲作乱的指尖。
她好整以暇扬起下巴,一面欣赏着他动情时的情态,一面不怀好意道:“你不是说我年纪尚小,这样伤身吗?”
李寻欢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,默了一息后,目光下移,声音沙哑:“你早已很适应我了。”
他一顿,怕她害怕,又补充道:“我会很小心的,不会弄疼你。”
念念轻嗤一声,“就知道你是衣冠禽兽,你不是说曾是我爹吗?”
李寻欢移开视线,垂着眸回避:“当爹和当情人自然是不一样的。”
他的声音微弱,略有点底气不足,面色却未改。
细细思来,他才给她当了几日爹?
念念勾起嘴角,挑起眼角凝着他,嗓子里恶劣的话几乎压不住。
她当然也不需要压。
红嫩泛肿的唇瓣微微开合,那些长满了刺的话顺着左耳爬进右耳,李寻欢一个字也未听清,满眼尽是那双形状姣好的猫眼与诱他采撷的唇缝。
她正缩在自己怀里,与过往、与梦里别无二致般的紧贴。
是他的,她仍然是他的。
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满腔的爱意几乎要化作浓稠的水液流出来。
他的脖颈愈来愈下弯,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那片樱唇。
炙热的喘息洒上她的面颊,仅差分毫时,念念蓦然冷冷出声:“不许亲我。你不配”
话音还未落,她便倏地蜷起了腿骨,红着眼咬紧了唇:“流氓。畜牲。王八蛋。”
她骂起人就停不下来,李寻欢也不阻拦,只是气闷地咬住她滚烫的脸颊肉,想用力咬下去又舍不得,只能用牙齿细细研磨,再重重地吮吸以作惩罚。
面上湿漉漉的,酥痒麻疼,无疑会留下吻痕。
念念一面颤抖,一面去推他的肩膀,“不行,会被师兄发现的。”
李寻欢咬紧了下颚,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酝酿起漆黑的浪,略带薄茧的指腹用了些力道,“不许想他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到底怕她抗拒,只能隐忍道:“不会被发现的,你放松点。”
她瞪圆了眼睛,绞紧小腹,唇缝略微张开。
像是知道她又要说些伤人且难听的话,李寻欢这次没再纵着她,抢先一步低下头,撬开她的唇齿便往更深处探去。
比起吻,更像是带着浓稠侵略意味的宣泄,每一次的吮咬都粗野至极,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。
念念被他一路攻城略地,已近乎喘不上气,心脏都在一阵阵缺氧中紧缩,只能依附着他灌进来的稀薄氧气,摇头含糊道:“松”
她才念出一个字,嫩舌又被重重地吮吸住,不许她再多说一个字。
半晌后,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,眼睫上挂上一星点泪,疑心自己要被他亲死在床榻上。
谁料想他吃起醋来,还能要自己的命。这时,她才第一次后悔,做什么穿成那样?
似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求救声,那截藕臂上挂着的镶红石金镯蓦然亮了起来。
赤灼的红光照亮了床幔里的昏暗,李寻欢一怔,喘着气侧身望去,还未问询出声,便见念念呼出一口气,劫后余生般雀跃道:“是师兄的传音,你出去。”
奚饶若是知道李寻欢在她这里,便是不论缘由,都一定会杀了他,更不用说此时的情状。他若是知道李寻欢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截他的胡,恐怕把他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