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赌场里到处是筋头,没人敢在眼皮子底下闹事,恐怕这小白脸早被撕成片儿了。
陆小凤也不生气,只一本正经道:“我这姑奶奶是财神爷转世,得好生供着。”
他将怀中的银票尽数拿出来押上赌桌,两千两属实不少,在金玉楼却不会有人多瞧上一眼。
那庄家穿着一袭金线绣成的锦袍,面色冷淡,当即便老练地拿起骰盅,手腕一抖,清脆的骰子碰撞声便乍响起来。
几个江湖客已屏气敛息,便是陆小凤也侧耳凝听起来。
几息间,骰盅便被重重扣在了桌上。
陆小凤猝然朝着烟津挤了挤眼。
谁说只许赌坊出千?
第75章我非她不可我后悔了,我不知道会遇上……
“砰”地一声,骰盅落地。
空气凝滞片刻,一圈人压身上前,目光紧紧死盯着赌盅,那真的身家性命都压在里头了。
那庄家扫视一圈,气定神闲地揭开赌盅,三颗骰子排列整齐,点数清晰。
六点。
怎么会是六点?
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终于骤缩了一瞬,这人已是骰中行家,只听声响便知这骰盅里应是十三点。
他抿了抿唇,心惊地扫视一圈,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盯人的瞄子,缓缓道:“六点小,闲家胜!”
陆小凤挑眉一笑,将桌上的筹码扫过来,对着那黑面大汉戏谑道:“惧内的好处,你们哪里懂?”
那大汉在美人面前既输了面子又输了里子,面色已涨得通红,正欲上前推搡,却被边上的矮个子一把攥住胳膊。
那矮瘦汉子对着陆小凤淡淡道:“仅胜一局,何骄之有?”
纵使再倒霉的人,在赌坊里也能多少赢一两局。你若一直输个精光,便是赌坊里藏着的“落水狗”也要盯上你,给你点甜头。
陆小凤怎么不明白这道理?可惜他们不知,这财神姑奶奶的名号不是白叫的。
不过一炷香的功夫,这赌坊里的人都晓得有个小白脸靠着老婆,押宝连赢庄家十局。十局在普通赌坊便已很了不得,更何况在金玉坊。
这小白脸每次下注,皆是压满筹码。这样爽气豪赌,偏偏逢赌必赢,谁见了心里不火热?当下几乎整个赌场的人都围过来,将这张赌桌围的水泄不通。
这些人心思各异,当然想什么的都有,只剩下庄家已是满头虚汗,整件里衫都湿了个彻底。
上了赌桌,最重要的便是沉心气凝、不露声色,不叫任何人识了意图去,可他却已经心神大乱,破绽百出。
金玉楼虽是新开的赌坊,可唐毫当掷子却已不知多少年数了。掷骰子当然也和杀人一样,要专门训练过的。
他的手法若不够老练,怎么攀得上金玉楼?赌局上便要有输有赢,掷骰子他从未失过手,想要几便能掷出几。
可是今日却仿佛真得见了鬼了!他的耳朵、他的手本是为了这骰盅生的,可现下却仿佛一夜间坏了个十成十。
唐毫咬牙望向那白脸小生,必定是这两人动了手脚。可偏偏这两人搂抱在一起,便是连赌桌都未靠上,若一口咬定这两人使诈弄诡,又未免太赶客了些。
赌坊的人当然已坐不住,陆小凤却满面春风道:“再这样赌下去,恐怕很没意思了。”
这便是要换个玩法的意思了,唐毫却目光微闪,故意曲解他的意思,蓦然拍手道:“自然不能坏了公子的兴致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,鼓点声顿起,几道倩影翩然而出。舞姬们珠帘遮面,薄纱衣、曳地裙,雪白的腰肢上挂着金铃,赤足踩地,一颦一笑间皆是妩媚风情。
一应五人,个个身姿曼妙,提着手中的酒便拥上去,往陆小凤怀里钻,妖媚道:“奴家伺候公子喝酒。”
这一声,骨头都能喊软了。
人群中,有人沉声笑道:“不愧是陆小凤,当真是艳福不浅啊!一个两个的绝世美人,皆要往你怀里钻!”
即使他刮掉了那两撇标志性的小胡子,四条眉毛仅剩下两条,可见过陆小凤的江湖客却也不少。
江湖中谁人不知晓陆小凤的风流韵事?
陆小凤闻声都无暇去望一眼,他已吓得汗都要滴下来了。
劣质的脂粉香扑来,他举起手,慌忙连退好几步道:“我可消受不起!”
那人仰天大笑三声,豪爽道:“江湖中谁不知道,你陆小凤没有女人便睡不着?我看多少个你也消受得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