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他长得很吓人不成?
不应该啊。
“皎皎,怎么了?”柳余恨已转过身,安抚地将她揽在了怀里,手臂无意识箍紧。
皎皎一见到萧秋雨,就想到了他又要抓她,又想杀她的样子。
但显然,这些做蝴蝶时的因缘都无法说。
于是,她只能在柳余恨耳边偷偷进献谗言:“他肯定不是好人。”
说完还要从远离萧秋雨的一侧,努力垫脚过去把糖雪球摸过来。
酥酥麻麻的热气连带着电流一起吹进柳余恨耳朵里,他不自在地低下头,脖颈上染上点点红。
而萧秋雨自然也听见了,看见了。
当下便是心情复杂,他忽然微笑道:“这个糖雪球是我买的。”
皎皎一怔,抱着纸袋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呆呆看向柳余恨。
柳余恨嘴角不自觉上扬,道:“吃吧,他不是好人,骗你的。”
皎皎笑着点点头,先拿起一个到柳余恨嘴边,说了好一通天真的黏糊话。
萧秋雨气笑了。
他就不该走这一趟。
他算是终于懂了多余两个字怎么写。
没多久,三个人前后走出城门,日光沐在他们身上,显出几分平常的暖意。
萧秋雨没问柳余恨此后有何打算,或者说,他心中也已经猜到了答案。
他扪心自问,若是他自己,恐怕也会这样做。
不怕死的柳余恨有了牵挂,便成了天底下最怕死的人。
他在心里摇了摇头,只觉世事无常。
萧秋雨自然有几分为他高兴,他如今才惊觉,幸福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,而这东西竟也会突然降临。
这不由让他苦涩起来,不仅苦,更有千般愁绪。
不等他在心里扣问、迟疑,路的尽头已经传来了马的嘶鸣声。
马蹄踏踏,马车横冲直撞似的要撞过来,而上面驾车的正是两个青衣汉子。
看到这一身青布衣裳,柳余恨与萧秋雨猝然脸色大变,是青衣楼!
青衣楼当然不可能无缘由得出现在这里,只可能有一个原因。
见到两人,那马车闯过来的同时又从车厢里破窗而出好几人。
显然,这不单单是要杀一人,而是要将他们两人一网打尽!
青衣一百零八楼行动诡异,楼中人不仅人多势众,每个人都各有一门深不可测的武功。
可他们更知道的是,青衣楼与大金鹏王、与上官飞燕之间的联系绝没那么简单。
他们竟这么快便已决心要除掉他们!
他们当然也不是傻子,这已绝不单是因为柳余恨之事,而是有人已打算卸磨杀驴。
萧秋雨和柳余恨的眼里霎时间充满了忿怒、仇恨、恐惧。
恐惧在于没人能逃脱青衣楼不死不休的追杀,更何况此时,他们已被六七个青衣汉子围困住了。
柳余恨的嘴唇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,他把皎皎拦在身后,只恐护不住她。
这种念头,这种惧意,几乎叫他不战便已经败下阵来。
他怕啊,怕的甚至开始庆幸。
庆幸他已经没了手,否则恐怕此时未必握的紧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