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嗯嗯?”莉莉薇娅伸着自己的小脑袋,在眼下四处张望着什么。
看着魔女小姐这不太聪明的样子,拉尼娅有些头疼的问道:
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拉尼娅,刚刚你叫我了?”莉莉薇娅顿时将自己疑惑。。。
玛雅的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,墨迹晕开一小团云朵般的痕迹。她没有抬头,只是低声说:“奶奶,这次我想从你开始写。”
艾丽黛雅怔了一下,目光落在那行尚未干透的字上??《记得》。风从帐篷缝隙钻进来,翻动素描本的空白页,像在催促一个迟到了太久的回答。
“我吗?”她轻声问。
“嗯。”玛雅点点头,眼睛仍盯着画纸,“因为你总是听别人的故事,却从来没讲过自己的。”
艾丽黛雅沉默片刻,缓缓在女孩身边坐下。沙粒硌着膝盖,远处海浪低语,仿佛时间也放慢了脚步。她望着horizon上初升的太阳,金红色的光铺满水面,如同记忆被重新点燃。
“好。”她说,“那我就从那天说起??你母亲第一次接入共忆系统的那一天。”
玛雅握紧了铅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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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南半球最冷的一个七月。珀斯郊外的研究基地笼罩在灰白色的雾中,玻璃穹顶下,蓝色导管如藤蔓般缠绕着中央舱体。林婉清站在观察室外,手指贴在冰冷的钢化玻璃上,看着里面那个蜷缩在神经椅中的年轻女人。
她叫苏娅,是玛雅的母亲,也是全球第十七位自愿参与“深层共感实验”的志愿者。她的共感指数高达9。8,仅次于林婉清本人。而她申请接入的理由很简单:她梦见自己死于雪崩,但现实中,她从未去过雪山。
“她不是第一个。”林婉清对艾丽黛雅说,声音里带着疲惫,“过去五年,已经有十二个人报告类似的预知梦。他们描述的场景高度一致:一座倒置的钟楼,天空呈紫灰色,风里有铁锈味。更奇怪的是……他们都提到了‘第九层’。”
“第九层?”
“共忆系统原本只有七层记忆深度协议。”林婉清调出全息投影,指尖划过一串数据流,“但我们发现,在某些极端情绪状态下,大脑会自发突破阈值,进入一种未知的意识状态??我们称之为‘梦层溢出’。而这些人,全都曾经历重大创伤,并长期拒绝接受心理干预。”
艾丽黛雅皱眉:“你是说……他们的潜意识在试图传递什么?”
“不。”林婉清摇头,“是记忆本身在寻找出口。就像地下水冲破岩层,总会找到裂缝。”
就在此时,监测屏突然闪烁红光。苏娅的脑波频率急剧攀升,超出安全阈值三倍以上。警报未响??系统被手动屏蔽了。
“谁干的?”艾丽黛雅猛地转身。
林婉清没有回答。她盯着屏幕,瞳孔收缩。苏娅的口中开始吐出那段古老的祷文,和后来玛雅复述的一模一样:
>“以遗忘之名,我归来;
>以痛苦为舟,我渡河;
>以千万未言之语,我成声。”
紧接着,她的身体剧烈抽搐,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蓝脉,如同活物游走。而在共忆系统的虚拟界面中,一座城市正缓缓浮现??钟楼倒悬,街道扭曲,人群静止不动,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盖着半透明的面具。
“这不是她的记忆。”林婉清喃喃道,“这是集体记忆的聚合体……它有了结构,有了叙事逻辑。”
话音未落,苏娅睁开了眼睛。
但她的眼神空洞,嘴唇微启,说出的却是另一个声音:“你们听见了吗?他们在敲门。”
然后,她在三秒钟内停止了呼吸。
急救无效。尸检报告显示,她的大脑皮层布满了类似真菌菌丝的纤维组织,与“北风之舌”的生物特征完全吻合。然而,没有任何外部感染源。
更诡异的是,当天夜里,基地所有存储设备中的备份数据全部消失,唯独留下一段音频文件。播放时,只有持续四十七秒的婴儿啼哭声,经声纹分析,竟与当时尚未出生的玛雅的哭声匹配度达93。6%。
“他们说她是突发性心源性猝死。”艾丽黛雅望着远方的海平面,声音低沉,“但我知道不是。她是被‘接走了’。某种东西通过共忆系统逆向渗透,把她拉进了第九梦层。”
玛雅的手指微微颤抖,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,像是桥的延伸。
“妈妈……真的进去了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艾丽黛雅握住她的手,“但我相信她留下了什么。也许是一段信息,也许只是一个念头……但它一直在等你。”
“所以我是‘原生枢纽’,是因为我继承了她没来得及说完的话?”
“或许。”艾丽黛雅点头,“但也可能更早。卡洛斯曾提到,‘守门人血裔’计划最早可追溯到19年南极探险队失踪事件。那支队伍带回了一块黑色石碑,上面刻着同样的祷文。后来研究发现,石碑材质不属于地球任何已知矿物,而它的共振频率,恰好能激活人类基因中的某个休眠片段??我们称之为‘记忆受体L7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