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有一点菁菁没说错,我的确是个冷情凉薄的人,这世间没多少我在乎人和事。所以,即便王宥辉登上帝位,只要我侥幸未死,我必定极尽所能杀了他!哪怕覆灭大瀚,亦在所不惜!”
她声音不大,却字字犹如利刃,钉得王宥川、姚菁菁、江远山都瞠目结舌,只有周通又涌出热泪。
周遭原本还有窃窃私语声,此刻尽数归于死寂。
良久,不知哪个方位,传来了宋乾的声音:“好孩子,你做的够多了。都是天意啊……”
钱浅冷呵一声,抬头望向天:“即便是天意,我也要给这老天爷添添堵!我誓与王宥辉——”
“不死不休!”
没人知道她一个削瘦小女子哪来的底气,也没人知道她为何敢如此口出狂言。
面对那个高高在上、大权在握的人,身为阶下之囚中的众人简直犹如蝼蚁一般,对方动动指头就能碾死。
可偏偏有几人,觉得那抹纤弱的身影里好像蕴含着能毁灭一切的力量,莫名其妙就觉得,她所言或许并非天方夜谭!
第192章挑唆弑父沈望尘兵临城下
吕佐快马疾驰,次日傍晚便遇到了极速行军归来的沈望尘。
他说了皇太女被废,说钱浅有了身孕,对宋十安的死并无反应,只是孕吐得厉害,还说了她笑着讨好昌王。
沈望尘越听越不对劲儿,一边撕信一边说:“不可能!你何时见她服过软?”
折着的信纸展开,一个字都没有,就是一张白纸。
吕佐傻了眼:“白纸?怎么会是白纸?”
“她这是故意把你支走!”
沈望尘猛地把信纸攥紧,“她这些天都做了什么?说了什么?!”
吕佐一时间脑子有些乱:“她,她没做什么,就一直待在府里,看书。就宋十安下葬那天去了趟怀远公府,国公夫人骂了她一通,怨她克死了宋家兄弟和柳将军。可,我也没见她显得伤心,昌王送她出来时,她还跟昌王有说有笑的。”
吕佐努力回忆着:“回府之后,就晕倒了,大概是饿的。她一直吐,吃不进去东西。之后几天,也一直在府里呆着,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,吃完饭总要睡上一觉,一切都挺正常的。就昨晚让我来送信,说得十分要紧,要我务必亲自交给你。”
沈望尘思绪纷乱:“不对,定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,她不想让你在。”
吕佐想起来了,连忙道:“哦对了!我跟他说了你在率军往回赶。她说,让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,无需为她改变计划。”
沈望尘气道:“你没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?!”
吕佐没好气地说:“自然是说了,可她怎么会听啊!”
沈望尘抬腿向外走:“不行,我得先赶回去看看!”
吕佐一把拽住他:“你率大军赶来,昌王定会知道消息。你现在出现在京都就是个死!”
沈望尘这才沉住气,思考片刻说:“禁军不过三万,我带了六万大军来,五千轻骑打头,其余人还得过些天才能赶到。只要拖几天等大军到了,定能破城!但愿她不要轻举妄动才好。”
吕佐忧虑不已:“京都城可不好攻破。若昌王从其他地方调了援兵,到时咱们腹背受敌,情况就糟了!”
沈望尘思忖:“陛下还没死呢,老二应该不敢闹出那么大动静。何况还有老五在。我只需打着老五的旗号,说出老二勾结鞑靼、意图叛国之事,老五定然能懂。届时她与我来个里应外合,破城便容易得很。”
吕佐也觉得可行,便说:“待她夺回大权,定然不会防备你,届时咱们便可顺利杀进城,逼皇帝认罪!”
不料次日一早,留在京都的人便急急赶来报信:安庆侯夫人与一众大臣被幽禁在浮生乐坊,昌王受封皇太子,调所有调禁军入城,关闭了京都城所有城门!
沈望尘心头一寒,料想将会面对一场殊死决斗了。
*
三日后,沈望尘大军终于率军赶到京都城外,看着紧闭城门和城墙上枕戈待旦的禁军,思绪澎湃又复杂。
他做梦都在等着这一天,本以为要等上十几年,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,让这一天提早这么久到来。
城门上有人喊话:“尘毅侯!你带兵围困京都城!莫不是想造反?”
沈望尘身边的人立即答话:“皇太女密诏,称京都城发生哗变!尘毅侯奉皇太女诏令回京!请见太女殿下!”
他这话有几分可信,毕竟皇太女刚被废没几天,皇帝都没露面,草草封了个瑞王就结束了。
城楼上的人喊道:“皇太女身体有恙,不能肩负重任!陛下已除去其储君之位,封为瑞王,重新册立昌王殿下为皇太子!既无皇太女诏令之说,尔等还不速速退兵!”
沈望尘的人坚持道:“既如此!还请瑞王殿下亲临,向我等证实此言非虚!”
天色黑下来,皇城东宫却灯火通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