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应了一下地窖的光线后,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,终于映入了她的眼帘。
真的是他!
真的是宋十安!
陌生是因为他实在瘦了太多,眼窝、脸颊都深深凹陷下去,看不出半分当年意气风发的姿态。可她日思夜想的人,哪怕他变化再大,她也能第一时间认出他!
钱浅红着眼睛瞬间扑过去,“十安!你还活着!”
可宋十安没有一点反应,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,眼中一片空洞,对她的呼唤没有丝毫的反应。
钱浅扑过去带动出了一点声响,是铁器碰撞所致的声音。
她这才注意到,他的两只手被锁链拴住了,锁链在他手腕上绕了好几圈,还扣了锁。
喜悦欢欣被兜头的一盆冰水泼下,钱浅变了脸色。
周通脸上的激动都未来得及收回,直接转成了愤怒,“……这!这!”
“十安?”钱浅的声音带着颤抖。
宋十安依旧毫无反应。
他身上盖着厚棉被,上面又覆了层脏兮兮的羊毛盖毯。
钱浅掀开被子。
宋十安全身寸缕未着,身上的刀箭伤并未长好,皮破肉烂,除此之外,满身的鞭痕、掐痕更令人触目惊心!
他整个人只剩一副伤痕累累的鄙陋残躯,形销骨立。
钱浅一把捂住嘴,险些就哭出声。
她解下披风盖到宋十安的身上,紧紧咬着下唇想平复情绪,可咬得口中满是腥甜,也没能压下去翻涌的怒火!
宋十安的两个脚踝处也绑着铁链,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已经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。那上面满是干涸的血渍,摸过去,只蹭得一手发黑的血粉。
钱浅泪水止不住的涌出,心痛到窒息,每一口喘息都觉得痛得要命。
他那样骄傲的人,怎么可以被如此对待?!
心底涌起的恨意瞬间达到巅峰,甚至直接超越了对王宥辉母子的恨!
她转身直接冲出地窖,那猎户女刚好走出屋门。
钱浅的出现令猎户女格外心慌,她脸上滔天的怒火,更加证明她来意不善!
猎户女心知肚明,是因地窖中的那人。
“你!该!死!”钱浅抄起一根木棍就奔着她冲去。
猎户女眼中有着不可置信,对方竟不打算询问,直接跟她动手?好在她终究是猎户出身,反应极快,随即拿过砍柴刀反抗。
猎户女是山中猎人,身手和力气本不是钱浅能对抗的。
但她此刻满腔怒火达到极值,又仗着那木棍比柴刀长,竟三下五下将猎户女打趴了。
周通也赶了过来,将刀直接横在了猎户女的脖子上,双目淬火怒喝:“你竟敢如此对我家侯爷!”
彪悍的女猎户终于感到害怕:“你,你们是何……”
钱浅根本不愿听她再说一个字,用棍子狠狠砸到她头上,连砸三棍才停手。
英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知,钱浅死死盯着那昏过去的女人,头也不抬地吩咐:“回去驾车!”
“女君……”周通还要再说什么。
钱浅语气毋庸置疑,“去!”
“是!”周通行礼,一路小跑着离开。
钱浅咬紧牙关,拎着猎户女的脚踝,奋力将她拖拽到屋中。
她环顾四周,抄起一锤子,重重地砸碎猎户女的肩周,痛得人从昏迷中惊醒过来!
钱浅不待她反应,直接高举锤子又砸碎她的大腿骨!
猎户女蜷缩起身体,凄厉刺耳的惨嚎声响彻云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