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菁菁一片好意,钱浅不好再推脱,便随她去了。
姚菁菁找了处位置让钱浅坐下,便去寻她的小姐妹了。她前脚刚走,钱浅身边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便冒了出来。
“扒上个高枝就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,装什么名门淑女呢!”
“山鸡插上两根彩羽毛,真当自己是凤凰了!”
几人原本还在暗讽,见钱浅不敢吭声,愈发大胆,干脆直接点名道姓了。
“哎呦你们没听说啊?使团离京时,宋侯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亲了她呢!那叫一个恋恋不舍,珍视万分!”
“这宋侯不愧是伤了眼,什么杂毛山鸡都当宝!”
钱浅觉得这群思春的小女子实在是幼稚至极,完全懒得理会。
就在这时,突然来了个宫中侍女,对钱浅躬身道:“侯夫人,云王妃请您过去。”
钱浅也没多想,随之起身,跟着宫女去了。
精致的花园中,沈望尘与众人说笑着,余光瞥见一抹清亮的影子。
女子的衣裳是云山蓝与云峰白结合,整个人宛似从九天之上流泻而下的一片清风白云,迈着轻盈的步子,迎着一众人的目光,从容坦然而来。
日头明媚而不烈,光影在她的脸上折射出瑰丽的光泽,阳光落在她的眉眼间,衬得那双明亮的眸子越发清致,灼灼其华。细碎的风调皮地裹着发丝,轻轻随风摆动,更显气质平和出尘。
沈望尘勾起唇角,曜石般的瞳孔在阳光下璀璨生辉,“这是做什么去?”
钱浅道:“菁菁喊我,说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。”
小宫女显然有些慌张,低头垂眸不敢言语。
沈望尘眯了下眼睛,没说什么,看着钱浅跟小宫女离去,立即去寻了云王。
钱浅在一处偏僻的园子里,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、双臂交叉的七皇女王宥萱,心知是被骗了。
立在王宥萱身旁的一个女子颐指气使地对钱浅说:“见到七皇女殿下还不行礼?”
钱浅心知肚明,王宥萱是想出出气,绝不会因为她低声下气隐忍一番便会就此罢休。所幸院子里只有几名女子,一群娇滴滴的姑娘,想来也不敢闹出什么事,所以她并不担心。
她微微勾唇,有理有据地说:“七皇女尚未封王,与本侯夫人乃平级。皇女不曾向我见礼,为何要我先行礼?”
几位姑娘明显一噎。
钱浅直接反客为主:“倒是你们几位,见到本侯夫人,为何不行礼?”
见几个女子被反问住,说不出反驳的话来,钱浅轻蔑冷哼一声,转身就想走。
“站住!”
王宥萱一拍桌子,两个宫女立即拦住了钱浅的去路。
一个女子反应过来,叫骂道:“还真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!奴颜媚骨勾引宋侯,如今到我们面前狐假虎威来了?”
又一个女子奚落道:“听闻某些人为了跻身进入豪门世家,不惜鼓动宋侯与家里决裂呢!现在还好意思出现在这等场合,真是不知脸面为何物!”
有人一脸看好戏的神情:“以色侍人必不长久。我倒想看看,等宋侯厌弃了她,她还如何跟咱们神气!”
钱浅忍不住笑了:“我竟不知,原来我生得如此貌美,还能以色侍人。还是要多谢几位给予的肯定和赞赏了。”
一句话又把几个姑娘噎住了,娇俏的小脸都憋红了。
几人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那名女子挺身而出,朗声说:“我乃□□郡主卢明薇,跟侯夫人乃是平级,大概不用向夫人见礼。”
钱浅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。
卢明薇又道:“听闻夫人先前与七殿下闹了些嫌隙,不如趁着今日中秋这个机会,给七殿下敬杯茶以示赔礼,将这小小的不愉快揭过去。夫人以为如何?”
钱浅轻蔑地问:“□□郡主如此喜欢评判处置事端,何不科考入仕去做个县官,以此为业?”
卢明薇脸色顿时青了,“看来夫人对本郡主的提议不甚满意。”
钱浅笑了下,轻轻淡淡地说:“我与七殿下的嫌隙,太女殿下已亲自代七殿下向我赔礼道歉了。□□郡主若不满,不若问过太女殿下后再来处置。我在侯府,随时恭候郡主大驾。”
钱浅此言一出,一众贵女都变了脸色,眼睛纷纷看向王宥萱。
皇太女亲自赔礼道歉,便是说七皇女不止理亏,而且亏大了,谁还敢再以此找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