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宥川早就快撑不住了,直接倒下睡过去了。
钱浅把外衣盖在他身上,又在周边看了看地势,找了块稍微空旷凸起的位置眺望,想找到庄子或者那片湖。可惜看了许久,却一无所获,只好也回去小憩了一会儿。
再睁眼时,夕阳收敛了耀眼的光芒,抛下了陪伴它的云朵,独自隐入山坡。
钱浅望着夕阳发呆时,王宥川也目睹了夕阳的壮丽落幕。
绯红的颜色落在她的眉眼之上,平添了一抹繁华落尽终成伤的凄美,与橘灿的夕阳相互映衬,宛如人间绝景。
人声猝然冒起,“管它熟不熟的,渴死我了……”
钱浅吓一跳,王宥川也猛地坐起身,可再掩藏身形已然来不及。
听声音有些像清晨刚醒时遇到的那俩人,钱浅脑子里灵光一闪,按倒王宥川小声道:“装晕!快!”
她随即站起身,从飞镖袋摸出一枚飞镖,佯装出欲扔暗器的模样,抢先一步发问:“来者何人?!”
来的是两个人,走在前面的人看见人影直接就拔出刀了,见对方手持飞镖,立即改成防御姿态,反问:“你是何人?”
钱浅回忆着二人先前的对话,试探道:“你们,也是那位的人?”
二人对视一眼,“你是谁?”
钱浅假意收了要掷出的飞镖,面不改色心不跳说:“我也是。”
二人面面相觑,满脸狐疑。
钱浅直接指指脚下,“我擒住了云王。你们来得正好,这些纨绔子身娇玉贵的,受了我一镖,连惊带吓居然病倒了,我一个人实在弄不动他。”
二人快步上前,果然见云王匐趴在地一动不动,顿时难掩惊喜!
王宥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,拼命咬牙克制,免得被人看出他在发抖。
钱浅拎起盖在云王身上的衣裳,解释说:“他伤在后背,发起高热晕倒了。”
其中一人十分谨慎,瞟了眼云王背后晕染的一大团血迹,迟疑地问:“你是谁?为何我们没见过你?”
钱浅穿上衣裳,状似随意地说:“你们是跟着老吴来的吧?我代号夜枭,你们的级别,大概是没听说过我的。”
一听老吴,二人明显放下大半戒心。
但性子谨慎那人仍在试探:“我好像听说过,这两年十分得那位看重,是近前的红人。”
钱浅轻蔑地笑了下,套用夏锦的经历说:“那你听说的大概不是我。我四年前是近前的红人,后来受了伤,身体不中用了,这两年并不得看重。今年接连出事,那位实在不放心,才叫我过来托个底。”
见她泰然自若,侃侃而谈,二人不禁信以为真,连忙说:“那咱们赶紧走吧!老吴还在等咱们呢!”
“别急,歇一会儿。我背他走了一整日,丁点儿力气都没了。”
钱浅随地而坐,扔给二人每人一个梨,熟络地问:“你们还有没有吃的?”
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个纸包:“我还有个饼。”
另一人也拿出半拉饼递给她:“就这半个了。”
钱浅又问:“水呢?”
二人都说没了,就是因为远远看到这有颗果树,才特地跑来想摘个果子解解渴的。
王宥川都快疯了,谁能想到钱浅居然就这么跟贼人攀谈上了,还堂而皇之地跟他们要吃的!
若非她杀了对方两个人,从他们手中救了他,他此刻真的要相信钱浅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了!
干面饼挺噎的,钱浅就着梨勉强吃了半个下去,肚子里终于不那么空了。
那二人还跟她闲聊:“你跟那位多少年了?”
钱浅道:“差不多有七年了。”
一人看她的穿衣打扮,“这么久?难怪你能穿这么好的衣裳,想来当年很得看重吧?”
另一人也问:“那位有好好照顾你家里人吗?”
钱浅庆幸昨日是为打猎出来的,穿得是骑装,发髻也简单,否则还真的唬不了人。
她大概猜到,他们都是罪民,昌王名义上照顾他们的家人,实际却是以他们家人的安危做要挟,以防他们被擒后出卖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