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夏锦见她不语,急急辩解说:“你莫要听他胡诌!我早已与他划清界限,此后再无瓜葛!与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,我从未去找过他!”
哦豁!还没问就要吐干净了。
钱浅佯装轻叹,说:“好,我只听你讲。”
夏锦老老实实交代:“我早前不是说过,以前我是给人做脏事吗?实际就是在给他做……但,我是被他骗的。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脏事!”
“我十六就跟了他,他说他能帮我脱罪籍,又说喜欢我、要娶我。我那时候傻,他说什么我都信。他说遇到阻碍,我就帮他去平;他说有人想陷害他,我就帮他去铲除;他说有宏图志向,我就帮他去实现。”
“我跟了他三年,人也给了他,心也给了他,最后才得知,全都是骗我的!”
夏锦说着,眼泪扑簌滚落,被她草草胡乱一抹。
“他根本就不打算给我脱籍,他说的栽赃陷害,实际都是他做的坏事被人拿到了把柄!”
“我被他骗的好苦,直到最后一次,就是遇见你们那次,被我杀了的那人,对我痛斥他的罪行,骂我为虎作伥、助纣为虐,我才知道,我错得有多离谱!”
“我被那人雇的江湖高手打伤,意外逃到你的院子。之后,我就与他决裂了。我跟他要了一笔钱,就来投奔你了,之后,再未去找过他。”
“我知道我罪孽深重,但我不想让你们知道,我这么脏……”
夏锦眼泪又滚下来。
钱浅掏出帕子递给她,“胡说,你不脏。脏的是那个混账东西!”
“你信我?”夏锦抬眸。
钱浅无奈提醒她:“咱们不是说过,不愿意说的可以不说,但不能骗对方吗?”
夏锦眼里还带着水光,笑叱了句:“那你还说你杀过人呢!”
钱浅道:“我真的杀过人。”
夏锦嗤笑了一声,见钱浅表情没有丝毫松动,求证似的问:“那你杀了谁?”
钱浅说了她杀曾小娥夫妇的事,还伪造成夫妻俩互相残杀的景象,让夏锦知道她不是什么天真单纯的良善之辈,之后才问:“所以,夏夏,昌王想要你做什么?”
见夏锦神色迟疑,钱浅追问:“他是想让你拉拢我、从而笼络宋十安;还是想让你害我?”
“让我帮他拉拢你家宋侯,倒是没让我害你。”
夏锦苦恼地说:“上元节开业后王宥辉便开始找我,一开始我刻意避着,但终究是躲不过的。我一直在回避,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,可他就是不肯放过我,时常来纠缠,还说对我有情。”
钱浅了然:“你是因为这个才提议开分店,把自己跟我们隔绝开?我送的戒指你也不敢带。”
夏锦从脖子捏出根绳,绳上正套着那枚戒指,解释说:“王宥辉那个人卑鄙无耻,我怕他发觉我跟亦庭的关系,伤害到亦庭。”
钱浅思索了许久:“锦时,你与亦庭离开京都城吧!”
夏锦挑眉:“我才不怕他!他知道我的本事,想杀我,可没有那么容易。”
钱浅提醒道:“你忘了那淬了药的短箭?”
夏锦惊诧地问:“绑走你的人是王宥辉?我想过可能会是他,但没有把握。你先前为什么不说?”
钱浅道:“我又不知道你跟他的关系,无凭无据,说了有何用?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,有了弱点的人就容易被拿捏。昌王以前能用罪民身份拿捏你,日后用亦庭的命逼迫你也不稀奇。”
夏锦拍桌子瞪眼:“他敢!老娘跟他鱼死网破!”
钱浅劝解:“何必呢?你豁得出去自己,难道也豁得出去亦庭吗?”
夏锦不放心地说:“可是你跟绵绵还在京都城啊!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多阴险,你现在被他盯上了,我怎么能放心走?”
钱浅心里暖暖的,却还是说:“你以为铺子开业时皇太女为何会来?昌王掳走我并没想杀我,只是想栽赃皇太女,离间十安和皇太女的关系。坊间的谣言也是他放出去的,想借此拉皇太女下马。”
夏锦诧异地问:“你不是你收了皇太女的赔礼,才帮她的吗?”
钱浅狡黠一笑,“皇太女的赔礼收了,昌王设的局也破了,一举两得。”
夏锦这才知晓事情全部真相,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钱浅才继续劝:“所以,有皇太女和十安护着我们呢,你不用担心。若他们都没办法,你留在这也没用。我给你多备些钱,铺子的利润也会按时存你户头去,你和亦庭就当去玩了。听闻老皇帝近来身体不好,待皇太女登基,定会把昌王压得死死的。到时你再回来,就能高枕无忧了。”
夏锦迟疑道:“钱我有,足够我挥霍到老了。可我能去哪?你不知道那王八蛋的手段,若他不打算放过我,我根本逃不掉的。”
钱浅思忖片刻说:“我有一计,能让他不敢再去找你,还能助芷兰脱离苦海。之后,你与亦庭先去西蜀玩一玩。西蜀虽治安不如大瀚,但你的身手定是不会挨欺负的。而且那里没有罪民之说,只要不惹上山匪和地方势力,日子能过的很舒服。”
夏锦动心了,“西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