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望尘黑着脸叫价儿,钱浅一点都不觉得意外。他眼睛盯着钱浅一动不动,不管别人叫多少价,他都半点不犹豫直接加到整数,一副势在必得之相。
你来我往没有丝毫犹豫的加价,终于让其他客人纷纷退却,只剩一个满脸横肉的富商跟沈望尘赌气,叫到了八金。
“十金!”
沈望尘话音一落,场间满是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要知道刚下台的魁首方才也不过五金的价格,还是出卖身体的。钱浅一个清倌,一首曲子竟叫到十金的价格,这不是天上掉下个摇钱树嘛!
鸨母过于激动导致脸都跟着潮红,难以压制下兴奋,继续鼓动那名出到八金的富商跟价。
可惜那富商见沈望尘那誓不罢休架势,只得偃旗息鼓。
沈望尘虽然赢了,但她脸上那抹不加掩饰的嘲笑,和抱着双臂看戏般的态度,仍是觉得不妙。
果然,她轻轻开口对老鸨说:“嬢嬢,我瞧着那位出八金的客人很合眼缘,今晚就与这位客人品茗畅谈吧!”
富商懵了,随即好像反败为胜的赌徒一般,朝沈望尘耀武扬威地哈哈大笑。
鸨母更懵,僵着脸上的笑意小声提醒:“放着帅小伙不要,你选个胖叔叔?你莫不是眼睛有撒子毛病啊!”
钱浅不动声色,轻轻瞥向鸨母:“嬢嬢忘了我的规矩?”
第142章蜀郡3“沦落”风尘
要知道,楼里的大多数人好几天都赚不出这两个金币。
鸨母甚是舍不得,可也不想她刚来的第一天就闹出不愉快,只得叫人去领那位出八金的富商。
她亲自下台对沈望尘赔礼道歉:“给恩客您赔罪了!我们逍遥姑娘的定下了规矩,要自己选合眼缘的客人。虽然恩客您出价最高,但逍遥姑娘今日已选出了客人,只能辜负您的美意了,还望您千万莫要怪罪啊!”
沈望尘差点一口血喷老鸨脸上,要不是吕佐死命拦着,在钱浅上挑红唇得意转身时,就冲到台上将她拽走了!
鸨母赔笑巴结:“不如恩客您再看看我们下一位姑娘,楼里擅旖旎小调的姑娘多着……”
“滚!”沈望尘怒吼一声拂袖而去。
钱浅先前见过琼华楼的势力,琼华楼的姑娘外出购物或出堂,都有护卫跟着,白日更是看到楼里养着不少护院打手。
所以那位大腹便便的客人提出想要“一亲芳泽”时,被她浅笑威胁:“恩客当知我是清倌。若恩客想见识见识咱们琼华楼的规矩,我倒是不介意的。”
富商花了八个金币,足够寻常人家吃三五年,自然不愿轻易罢休!
他故意又叫来一个愿意让他“亲近”的女子抱着,让钱浅奏曲助兴,想以此羞辱她。还一把一把地给那女子塞银币,试图看到钱浅后悔不迭的模样。可惜,钱浅只是旁若无人地弹奏着曲子,一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吕佐一直守在窗外,那富商摔摔打打离去时已是深夜。
他推开窗子翻进来,见她正在给冒血的指尖上药,忍不住叹气:“你这是何苦?”
钱浅满脸倦意,却无所谓地说:“他不痛快,我就痛快了。”
吕佐劝道:“西蜀和大瀚不一样,这种地方不是你能应付的!别跟他怄气了,我带你逃出去。”
钱浅嗤笑:“狼窝虎穴,与我而言有何区别?死在哪我自己选,用不着你管。”
吕佐早料到她不会走,沉默地看她给手指上药,良久才说:“其实他,真的很在乎你。”
钱浅轻轻吹吹沾着药粉的指尖,慵懒地往桌前倾身,抬手支起下巴,状似调侃:“你今日等在大门外时,这楼里有个姑娘看上你了,眼下正茶不思饭不想的想再见你一面呢!你给不给她个机会,让她一解相思之苦啊?”
吕佐神色尴尬,羞恼道:“我在说你们的事,你提这些做什么!我又不认识她,她怎样与我何干?”
钱浅坐直身躯,笑容疏淡:“沈望尘于我而言,就同这楼里的姑娘于你一样。”
吕佐噎住。
他没再说话,转而奔窗子去了。人翻出去又停住,从怀里摸出那瓶迷药放在窗前的桌上。
“这个还给你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短短三日光景,在沈望尘叫板抬价的“帮助”下,钱浅在琼华楼一炮而红。
她成日在他的面前晃悠,光明正大的唱出婉转缠绵的小曲,扭动腰肢跳魅惑的舞蹈,看着他生气、抓狂,几欲发疯。
钱浅死活不选他,显然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不打算给。
见沈望尘似乎打算就这么跟她杠上了,吕佐只得提醒:“你到此已有六七日了,赶回去还要些时日,别耽误了正事!”
沈望尘怒吼:“她这样让我如何放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