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匪说:“那就喝点米酒噻!不醉人滴!”
钱浅喝了口米酒,连忙夸好喝,山匪头子很高兴,给她又倒一碗,让她多喝些。
兑水量大,所以迷药的药效十分缓慢,钱浅敬了五六碗米酒,那山匪头子才有了醉意。
他借着醉意开始言语轻浮,孟浪地去摸钱浅的手,说:“幺妹儿,你们吐蕃女人都像你一样,小腰这么细滴哇?”
吕佐一直盯着钱浅,脸上顿时显出薄怒,孙烨敬业地给屋里另外几个人倒酒敬酒,倒没注意这一幕。
钱浅抽回手说:“寨主大人若是喜欢吐蕃女子,明日我来时给您带些女奴隶过来。”
山匪头子喜笑颜开,“好!好!省得那些女人不禁折腾,太容易死唠!女奴好,多多益善!”
钱浅眼中闪过寒光,又给他倒了杯酒,“放心,交给我。寨主大人睡上一觉,就会有了。”
一桌子人倒下了七七八八,山匪头子最能撑,最后才倒。
钱浅本就头疼,喝了几碗米酒之后又疼又晕。她强撑着精神吩咐孙烨:“你们去看看李为那边怎么样了。”
孙烨刚要动,却见吕佐反朝钱浅走去,问:“你干嘛去?”
吕佐拔剑出鞘,朝山匪头子心窝子捅了两剑,送他归西,又剁了他两只手,才收剑出去。
孙烨看得龇牙咧嘴,莫名其妙问钱浅:“他有病吧?”
放倒的人足有六十来个,孙烨带人推着板车假装要走,趁机把看寨门的几人解决了,随后打开寨门,把另外两队人放了进来。
终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,立即发出示警,可还能清醒站立的不过十多个,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凌云军精英的对手。不多会儿,被杀的被杀、被擒的被擒。
钱浅坐在木屋的台阶上撑着脑袋。
跪在下方的一个山匪叫喊:“你们究竟是什么人?!”
孙烨踢了他一脚:“让你说话了吗?”
李为早已带人把山寨里里外外找了一遍,匆匆跑回来禀报:“姑娘,没找见啊!”
钱浅看着那人问:“你们山寨这几日劫没劫过一个大瀚人?长得非常英俊,身手很好。”
那山匪叫嚣道:“我们每天都劫老多人咯!西蜀的、大瀚的、吐蕃的都有!谁知道你说的是啷个?”
孙烨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,“劫的人都关哪去了?说!”
山匪恨恨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,“老老实实交钱的就放了!不老实的就杀了!关他做撒子?”
钱浅顿时一阵晕眩!
她努力平息心绪,定定地看着那人:“孙烨,杀了他!”
“啊?”孙烨愣了,“……杀、杀了?”
吕佐没跟他废话,利落拔剑,一剑穿心,手腕一转便收剑入鞘。动作如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毫不踌躇拖沓,就像切个苹果一样简单。
转瞬之间便取人命,把孙烨完全看傻了。
他作为军士遗孤被接进怀远公府中,自幼长在京都城,见的是大瀚盛世太平,百姓遵纪守法。虽陪宋十安去过大营,却也不曾亲历战争残酷,更没见过这样随意断人性命的场景,久久缓不过神儿。
一名山匪看着伙伴倒下,噌地站起身,目眦欲裂欲扑钱浅:“老子干死你!”
李为三下五除二把人制住,踢了他的膝窝跪在钱浅面前。
钱浅走下台阶,让李为将他调转方向对着被俘的山匪。
她站在那人身后,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脖子,以膝盖顶住他的后背,拔出匕首,深深戳进那高昂的脖子里!
山匪猛烈挣扎,但被扼得太死,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,横向,一寸寸,自颈间豁开。
因她大力薅着那人的头发,使得脖子割过后张起个血色的大口子,血极速喷涌而下,似瓢浇般顷刻染红整片前襟。那半连着的脑袋,在跳动的火光下更显可怖。
生命逝去缓慢,挣扎的力量从高峰到回落,是那样清晰而明显,鲜活又热烈。
她面无表情,松开手。
尸体直挺挺扑到地上,只发出浅浅的闷响。
死亡是那样悄无声息的一件事。
一片死寂中,女子清冷的声音飘忽入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