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校就是你在青州读的书院吗?”
钱浅又捧起米酒碗喝了一口,否认道:“不是!书院是书院,学校是学校。我们的学校在……在……”
她迟疑地望着天,似乎苦思冥想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回答,最终只是失落地说:“在一个,我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……”
吕佐只当她是在说醉话,提醒说:“她喝多了,别再让她喝了。”
沈望尘却给她将碗蓄满了,兴致盎然道:“怕什么?”
钱浅笑眯眯将碗跟他的坛子一撞,“干杯!”
又是几碗米酒下肚,沈望尘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,眼角眉梢都染上欢愉之色。
一阵劲风刮过,钱浅顺势躺在草地上,举起胳膊张开双手,让劲风穿过指缝。
沈望尘好奇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我在抚摸这个世界。”
沈望尘哑然失笑:“摸到什么了?”
钱浅闭着眼睛说:“空气很轻,温温的,湿湿的。蝉在鸣叫,树叶在跳舞,小草在伸懒腰。风也很自由,撒开欢的跑,追逐湿热的空气,星星和月亮就跟它躲猫猫……”
吕佐看看天色,蹙眉道:“什么躲猫猫!要下雨了,赶紧回去了!”
他话音刚落,轰隆一个闷雷响起。
钱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,指天大喊道:“你吼什么吼!我才不怕你!”
她醉得站不稳,脚步踉跄,沈望尘赶紧抱住她,笑容宠溺地哄道:“乖,咱们回家了。”
疾风刮的树影重重,将钱浅的思绪带得飘飘忽忽,
“我没有家了。”
那话音里是深沉的哀伤,沈望尘笑容一僵,抱着她说:“别怕,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。”
钱浅眼中一片死寂:“这世上,没人能给我公道。”
一道刺眼的闪电把黑沉沉天空撕破出个大口子,大颗的雨点急速下坠,砸在身上像子弹一样疼。
吕佐连忙脱下外衣,沈望尘展开遮在钱浅头上,“快走!”
钱浅却挣扎着不肯走,跳着脚对苍穹吼叫:“我不走!它跟我打水仗!
“我要跟它打!我不能输!”
“狗老天你来啊!我才不怕你!”
二人谁也没想到,她喝醉后撒酒疯会是这副模样。
沈望尘几乎是把她扛回马车的,吕佐用衣裳尽力帮他们遮着,无奈雨太急,二人仍旧湿透了。
急雨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三人回到小院时,雨又已停了。
钱浅已然睡着了,沈望尘将她抱回屋里。
吕佐迟疑地问:“要不我去找个嬷嬷,给她把湿衣换下来?”
沈望尘拒绝了,“她手凉得厉害。还是我来吧!不点灯就是。”
没有月光的夜晚,屋内更是昏暗。
湿透的衣衫被一件件剥下,即便只有个漆黑的影子,沈望尘还是被挑起了欲。火。
潮湿的水汽带走身上的体温,加上被剥光的不安全感,钱浅迷迷糊糊挣扎,随即环抱住跟前的热源。
沈望尘光着膀子,被那柔软的身躯贴了个结实,心跳几乎要砸破胸膛。
他努力压抑着腹中的一团火,哑着嗓子警告她:“别乱动!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。”
他费力将人从身上扒下,摸索着给她换上干燥的里衣亵裤,便一头扎出屋门。
几舀子水从头浇下,浇熄几乎快烧着的身体,理智终于回笼。
沈望尘长舒一口气,回身见吕佐拿着面巾站在他身后。他笑容略显尴尬,接过面巾说:“再拿一条,我给她擦擦头发。”
湿透的发髻很不好解开,沈望尘小心翼翼,还是弄疼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