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!”他失望地冷笑一声,“也是,你何曾在乎过我的死活?”
“白萍,从今往后,你我母子缘分尽断。”
“我,再也不是你儿子。”
王宥言说罢,转头对管家吩咐:“遣散夫人别院所有人,重新从府里调去一个厨子、两个侍女。日后,不准夫人踏出别院半步!”
白萍难以置信:“畜生!你怎能如此对我?我可是你的亲娘啊!”
很快她又变了声调,由怒转悲,可怜兮兮地哭道:“言儿,娘亲受了伤,娘亲好疼啊言儿……”
王宥言却觉得好笑:“疼吗?每次你打我时,我也是这样疼的啊!你为了让父皇来看你,生生折断我的手臂时,我才六岁!你那时可还记得,你是我的娘亲?”
他闭上眼睛挥了挥手,管家立即带人将白萍拖走了。
“言儿!娘亲知错了!娘亲再也不会打你了……”
“言儿!你原谅娘亲……”
“言儿!娘亲不要被关起来啊……”
天色溟蒙,寒气凝重,夜空中只留下白萍逐渐远去的哭嚎声。
王宥言这才向宋十安保证道:“宋侯放心,我会把她关进别院,绝不会让她再有机会伤害到绵绵。”
随后又吩咐管家:“带侯爷和钱大姑娘去客房……”
李为很快带了郎中回来,为众人诊治。
白萍终究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,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去突破一众侍从侍女近绵绵的身。而且她也不敢真的照死了打人,虽然用拴门的棍子打伤了不少人,却没有一个重伤的。
绵绵是被白萍掷过来的茶杯砸破了额头,虽然看着满脸血恐怖骇人,但其实伤得不算重,伤口缝合之后,好好养一阵子就能好。
她晕倒更多是因为侍从侍女为了护她,对她连拉带拽、又抱又挡的。加上这种场面她哪里经历过,生生给吓晕的。
所有人中,白萍是伤得是最重的。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足有十几处,血染红了半身衣裳。
所幸她拼命抵抗,折叠匕首又短小,没有一处伤及到要害。虽然流血过多导致人很虚弱,但经过止血缝合,命总算保住了。
最严重的是她的腿。
郎中对裕王说膝盖关节处折狠了,膝盖骨都移位了,矫正之后要针灸、按摩,精心调养治疗。可即便如此,也无法保证能恢复如常了。
“不用,你只需矫正了就好。”
王宥言盯着用了麻沸散昏睡过去的白萍,用毫无温度的语调说:“她以后都不需要走路了。”
钱浅只是心神强烈激荡导致的晕厥,并没晕太久,郎中给她扎了几针,便恢复了知觉。
“绵绵……绵绵!”
钱浅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,口中大叫着:“绵绵!”
“浅浅,听我说!”
宋十安扶上她的双肩,温和地安抚:“绵绵她没事,只是受了轻伤,郎中已经处理过了。她好好的,就在隔壁院里呢。你先冷静一下,别吓着她,我马上叫她来见你,好不好?”
钱浅颤抖地抓着宋十安的衣袖,眼泪汹涌而下,终于哭出了声。
宋十安感受她在怀里颤抖成一团,心疼得无以复加,只能把她抱得紧些,再紧些。
裕王扶着绵绵想来看钱浅,听到里面传来无助的痛哭声,便没敢进去。
沈望尘停在更远些的位置,亦没上前打扰。
绵绵泪珠滚落,靠在王宥言的怀里哽咽道:“宥言,我姐姐从来都不哭的……她亲手为姜姨母敛棺、下葬,一滴眼泪都没掉……我从未见过姐姐哭成这样……”
王宥言也红了眼眶,担忧地问:“绵绵,姐姐会不会带你走?她怪我,没有护住你……”
钱浅将情绪发泄出来,肩背渐渐平息,哭声也止住了。
李为敲门喊宋十安,宋十安拍拍钱浅,“我去去就来,等我。”
宋十安出门后,绵绵叫侍女把热水和准备的衣物放下,就让她们出去了。
绵绵坐到床边,看着钱浅哭红的双眼,又掉下眼泪,“姐姐对不起,我又害你担心了……”
钱浅凑上去仔细查看她额角的缝线,心疼地问:“疼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