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望尘沉默片刻又问:“那你就不担心,以宥川那霸道性子,会逼迫逍遥?”
姚菁菁挥挥拳头:“他敢!我锤不死他!”
徐芷兰不知何时开始听二人对话的,此刻坐回座位,轻声而坚定地说:“若四弟胆敢逼迫逍遥,我定不会坐视不理。”
沈望尘挑挑眉,无声地笑了,回到自己的位置。
他遥遥望着钱浅和王宥川的背影,对吕佐小声感慨道:“这女人还真是厉害,竟让男人女人都对她这般死心塌地。”
吕佐啃着肉,嫌弃地白他一眼,无声腹诽:你不也是?
王宥川扯着钱浅走出挺远才松开手,压抑着情绪问:“你跟宋十安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什么怎么回事?”钱浅揉揉发痛的手腕,解释道:“他鞋还是湿的,又没得换,我就帮他放到炭火边上去烤一下而已啊!”
“没别的了?”王宥川十分怀疑。
他分明察觉二人之间有点不对劲儿,却不知该怎么问。
钱浅蹙眉问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你……!”王宥川瞬间怒火涌上,气得跺脚质问:“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?!跟他说话就和和气气的,跟我就这么不耐烦?!”
钱浅认错的流程熟练又流畅:“对不起王爷,小人知错了。小人吃了王爷亲手片的羊肉,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,没能端正好自己的态度。王爷您英明神武,大人有大量,不会跟小人一般见识吧?”
“你、你……!”王宥川满腔怒火要发泄,却硬生生被扣上一口大锅,火苗被强灭下去,只能呲呲干冒白烟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!”
他拿她丁点儿办法都没有,气得大叫着径自冲进湖里,狠狠地扑腾水,砸出许多水花儿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!”
钱浅愕然不知所措,只能赶紧去喊戚河。
王宥川邪火撒完,才被戚河扶着爬上岸,二人去换衣裳。
沈望尘把鱼汤端给钱浅,“喏,已经放温了,正好喝。”
然后望着王宥川落汤鸡的背影小声问:“你又怎么惹他了?”
钱浅简直莫名其妙,一脸冤枉地说:“他说我对他态度不好,我就道歉嘛,谁知他为何突然就开始发脾气?”
“别管他!咱们喝酒、跳舞,来!”
姚菁菁走来拽钱浅,钱浅忙不迭把鱼汤一口闷了,碗都没放稳就被拖走了。
姚菁菁大概喝多了,又唱又跳的。
徐芷兰给她抚琴,众人竟真有种以天地为幕,跳出醉生梦死的酣畅淋漓之感。
王宥川又换了身衣服,抱着酒壶坐在一旁,边看姚菁菁跳舞边喝酒,活似有人在灌他。
姚菁菁跳了一曲又一曲,沈望尘鼓动钱浅:“她俩一个弹琴、一个跳舞,你也来一个呗?”
钱浅说:“我打个退堂鼓。”
见沈望尘不屑地瞥她,还挑衅似的发出“嘁”声,钱浅反讥道:“你行你上啊!做人不好宽于律己,严以待人。”
“我不!”沈望尘拒绝,“我在外头天天装孙子,这次出来就是要好好放松放松的!”
钱浅诧异:“你都是郡王了,还要当孙子啊?”
沈望尘一脸理所当然,“在百姓眼里我光鲜亮丽、地位尊贵。在真正手握权柄的人面前,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,机缘凑巧封了个虚爵而已,自然还是要当孙子。”
钱浅笑道:“山前山后各有哀愁,有风无风都不自由。”
沈望尘凑过脑袋说:“我自己选的路,跪着也得走完啊!”
钱浅赞同道:“有觉悟就好。”
沈望尘喝光酒壶里的酒,往地上一躺,感慨道:“时间过得真快啊!”
姚菁菁跳累了也席地而躺,附和道:“是啊!小时候感觉一个夏天好长好长,如今,怎么一转眼就立秋了?”
钱浅认真分析说:“小时候觉得时间过得慢,是因为这个世界是新鲜的,要学习、要记录的东西太多,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。长大后待在常规熟悉的环境中,没什么新鲜事,大脑总是重复相同的活动,不需要耗费很多心神,对时间的流逝也就不那么容易察觉了。”
沈望尘思考片刻,问钱浅:“那你不觉得快吗?你不也在重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