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十安抬头劝道:“你的衣裳或许还未干透,不用着急……”
钱浅婉拒:“无妨的。若穿着宋侯的衣裳被人瞧见,难免会惹出些闲言碎语,增添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宋十安闻言立即想到了云王,心里一阵酸楚涌上来,却什么都没说,依言转身闭上眼睛。
有火烘着,大部分衣裳都干了,只有外衣摸着还有些潮。
钱浅身上酸疼的厉害,头晕不说,眼前还阵阵发黑。靠着树换完衣裳,就已累得气喘吁吁。
宋十安一直背着身没动,突然说:“旁边有我里衣撕成的布条,若不嫌弃,可以将就着用。”
钱浅窘迫地道了声谢,拾起布条垫在了裤子里。
“我换好了,宋侯也把衣服穿上吧!”
宋十安的腿脚已经活动开了,麻利地将衣裳穿上,见钱浅摸着鞋皱眉,连忙说:“鞋还湿着,别穿了。我背你回去吧!”
钱浅当即拒绝:“不用不用。宋侯救命之恩在下已感激不尽,接下来就不劳宋侯费心了。”
宋十安嘴唇动了动,又咽了回去,脱下自己的鞋说:“那你穿我的鞋走吧!”
钱浅后退一步再次拒绝:“不不不,真的不用麻烦了。多谢宋侯!”
她趿拉上自己的湿鞋,赶紧找路就走。
宋十安刚想提醒她走错方向了,就见她身形一晃,再次晕倒了。
“钱浅!”宋十安赶紧上前将她抱起来,手触及她的额头,发现这次不是凉,而是热,热到发烫。
他赶紧扑灭火堆的余火,小心地抱着人走出密林。
也是巧了,刚走出密林,云王、姚菁菁正带着上百人沿河寻找钱浅。
“逍遥!”
王宥川看到他怀里的人飞快冲上来,双目通红直接上来抢人。
宋十安不愿撒手,二人的动作有些僵持。
而后赶到的姚菁菁奇怪地看着他,行礼客套道:“多谢宋侯救了我与云王的挚友,改日我等必定登门拜谢!”
宋十安突然好像没有立场不放,只得松了手。
王宥川接过人,难得对宋十安收敛敌意,郑重颔首:“多谢你了。”
宋十安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钱浅带走,难受得好像有一万根针在戳他的心。
不过两年光景,一切都变了。
钱浅再睁开眼时,天都黑了,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见姚菁菁激动的叫声。
“醒了!逍遥醒了!”
钱浅打量着周围,哑着嗓子问:“这是,在哪?”
王宥川的脑袋凑上来,软着声调说:“咱们还在北郊行宫。你受了伤,又着了寒,还发了高热,太医说让你养几日,待身子好些再回城。”
钱浅挣扎着想起身,“不行,我妹妹会担心的……”
姚菁菁赶紧按住她:“我已经派人去告诉绵绵了。你放心,没说你受伤的事,只说你来了月事身体不适,要迟两天再回去。”
钱浅这才松口气,转而又问:“戚河呢?他怎么样了?还有沈望尘,我没找见他们。”
姚菁菁与王宥川对视了一眼,姚菁菁说:“戚河伤得不轻,但也不算太重,已经医治过了,好好养些日子就没事了。沈望尘……”
钱浅心里一紧:“他怎么了?”
姚菁菁声音有些沉重:“他为救太女殿下和几位皇子皇女,被贼人伤得极重,到现在还没醒。太医说……很凶险。”
钱浅听到这个回答心中却升起疑团。
沈望尘不像是个会舍己救人的人啊!他先前为了跟云王套近乎不惜使用苦肉计,这次该不会也是吧?不能啊,若是苦肉计这也太拼了。难不成,他也察觉了复活的秘密?
姚菁菁以为她在忧心沈望尘,赶忙劝说:“你别太担心了,他那么爱吃爱玩的人,肯定舍不得死!太医说你十分虚弱,先养好自己更为重要,别忧心别人了,对你身子不好。”
王宥川也劝说:“表兄他一定能撑过来的。”
徐祥端来药,王宥川接过吹了吹,“先把药喝了。我特意叮嘱过太医,不会很苦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