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浅脑袋重重地垂着,浑身冰冷,脉搏也不强劲。
宋十安叫了半天叫不醒,急得要命,看了看四周实在不好回去,当机立断生了一堆火。
此刻再也顾不得男女之防,他脱下衣裳,把里衣撕成布条,又将钱浅的湿衣服脱下,将布条紧紧裹在她胳膊的伤口上。
待发现她裤子上还有一滩被晕开的血迹,腿上又没找到伤口,他才猛然意识到,她来了月事。
想起她月事的痛楚,宋十安管不了其他,又将仅留下的那层小衣、亵裤都脱了个精光,又取了另外的里衣垫在她身下,然后把自己脱下的衣裳严严实实裹在她身上,抱着她烤火。
他终于看到,原来绵绵给她编的指环被她戴在了脖子上,而他送的那颗珠子手绳,就戴在她有伤疤的那条手腕上。手绳珠子的两端有一小段编的并不均匀,应当就是他当初编的那段。她从未换过,就这样一直戴着。
宋十安再度落下泪,亲吻着她手腕上的那条伤疤。
“钱浅,你醒过来好不好……”
“你打我骂我都好,我只求你醒过来……”
“都是我不好,若我下午没有走,若我在你身边,你就不会出事……”
“你若还在怪我,不想与我相认,我绝不会勉强你。我只想看你好好的。你好好就行,我什么都不求了……”
吕佐没有马,还要避着人,行动就慢了。
他密林中穿梭,一点点寻到附近,而后发现了火光。
小心翼翼摸上前,正看到宋十安光着上身把钱浅紧紧抱在怀里,含情脉脉的神情很是伤怀。而钱浅则裹着他的衣服,脸色惨白,双目紧闭,窝在他的怀里安睡。
吕佐心中震惊万分,他二人竟会相识?而且看这样子,关系非同一般!
吕佐想不通其中关窍,更忧心沈望尘那边的情况,只得先悄悄撤离返回。
钱浅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,好在有火堆的炙烤,体温总算是微微回暖了一些。
宋十安将她的头发松散开,一点一点拨弄干,小心地调整成她舒服的姿势,重新搂进怀中。
发觉她似乎微微皱起了眉头,宋十安大喜过望,她恢复知觉了!又想到她应该是月事痛楚难耐,他凭着记忆将手按在她的小腹上,稍稍用了些力道。
没多会儿,钱浅微蹙的眉头舒展开,呼吸均匀而绵长。
宋十安再次摸上她的脉搏,力度果然强劲了些,总算把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。
天光渐亮,宋十安的胳膊和腿早都麻了,却仍是没松开手,眼睛更是片刻也不曾挪开。
他换了只手托着她的背,甩了甩麻木的胳膊,待再将手换回去时,却见钱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。
她的眼睛没有四下观瞧,就那样平静地落在他脸上,定定地看着他。
良久,她轻轻叹了口气,抬起纤细的手臂抚上他的脸,在心里无声道:你怎么又来了?
宋十安一动都不敢动,一声也不敢出,看着近在眼前的人,慢慢红了眼眶。
钱浅被他的气息包裹着,重新闭上眼睛,双臂环抱住他,将头往那温暖的怀里扎了扎。
娘亲,我可真是出息了!
这次做梦都敢让他不穿衣裳了!
这梦好真实,有种久违的安心和踏实,那样熟悉。
就是皮肤摸起来有点凉,不像两年前那次她来月事,他身上像个永不会熄灭的暖手炉,暖烘烘的很是舒服。
钱浅眼睛有点涩,抱着他一动不动,深深吸着他的味道,生怕一不小心就醒了。
第88章北郊行宫12担不起这声谢
等等……
梦里还可以回忆的吗?
梦中的人知道自己在回忆吗?
这真的是梦吗?
钱浅狐疑抬头,宋十安眸光似水凝望过来,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。
她迟疑地伸手拧了下自己。
怎么回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