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瘫坐在孩子房门口,口中失声只能发出“啊啊”的音调,手指着床头颤成一团。
顺着妻子的手看去,孩子的床头上赫然吊着一只被扒了大半皮的兔子!血滴了满床,孩子的头肩脸,连同枕头都是暗红一片!
大汉腿顿时发软,“哐当”一声瘫靠在门上。
浑身猩红的孩子听到动静,却迷迷糊糊坐起身,揉了揉眼。
妇人本以为孩子死了,此刻见孩子动了,“哇”地哭出声来,猛地扑上去将孩子抱在怀里冲出了屋子,不断哭骂。
“你究竟得罪什么人了呀?!”
“我就说你不要总出去瞎混,找个正经事做!你瞧瞧如今!”
“这日子没法过了!我要与你和离!我们娘俩都要被你连累死了!”
那大汉想到昨日雨中女子阴狠的话语,脚下又是一软,靠着房门缓缓瘫了下去。
午间,锦绵阁门外来了个小孩,怯生生地问:“请问哪位是陈掌柜?”
“不知小公子找我何事?”陈亦庭走上前弯下腰问。
小孩将怀里抱着的小包裹递给陈亦庭:“一位伯伯让我交给你的。”
小孩塞过包裹,就一溜烟跑走了。
陈亦庭疑惑地打开包裹,里面竟是当初他被抢的一件貂毛大氅和两包沉甸甸的银子!
他目瞪口呆,回头看向在楼上扶着栏杆嗑瓜子的钱浅和夏锦,二人只是朝他笑了下,便继续小声聊天了。
钱浅望着朝二人鞠躬的陈亦庭,小声问:“你到底做什么了?效果这么立竿见影。”
夏锦吐出瓜子皮,说:“他家院里养了几只兔子。我逮了一只,把皮剥了一多半,吊他家小孩床头上了。这血呼刺啦的多有震慑力,不比你那法子管用多了!”
钱浅厌恶血腥场面,闻言不禁皱起眉头。
夏锦看见她的反应十分不满:“怎么?嫌我做的太过了?”
钱浅不敢说,敷衍道:“我就是觉得,留个皮就行了,肉拿回来炖了多好。”
夏锦豁然开朗:“你不早说!”
“我哪知道他们家还有兔子?”
“那我今晚再去偷一只?”
*
王宥川见钱浅染了风寒,用逼她喝药的方式把气撒了,算是将她没准备生辰礼的事翻篇儿了。
转眼盛春已至,这日王宥川跟淑妃去郊外庄子踏青,叫了钱浅同去。回来时天色已然很晚,淑妃有些头疼,王宥川便陪淑妃回宫,让戚河送钱浅回家。
钱浅远远便瞧见家门口好似有团黑影,还以为是堆了什么东西,离近才发现是个人在蹲着。
听到她的脚步声,那人抬起头,钱浅十分惊讶。
“菁菁?你怎么来了?”
姚菁菁没了往日的明媚肆意,神色有些憔悴,声音更是沙哑:“逍遥,我实在没地方去了……”
钱浅扶她站起身,“发生何事?”
姚菁菁腿麻了,撑着墙揉腿解释说:“我离家出走了。”
“啊?”钱浅愕然。
姚菁菁龇牙咧嘴地活动僵麻的腿脚,苦着脸说:“我去云王府找你,李总管说你跟王爷和淑妃去踏青了。我在外面晃了一天,实在没地方去,只好在这儿等你了。”
钱浅见她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,帮她揉腿说:“那你怎么不进去?”
姚菁菁娇声道:“你不在家嘛!”
钱浅很无奈,“绵绵会在。”
姚菁菁扁扁嘴:“绵绵又不喜欢我。”
钱浅又帮她去揉另一条腿,解释道:“绵绵没有不喜欢你,她只是有些怕人。再说夏夏你也认识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