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浅总算真正见识到这小霸王混不吝的一面,心里却只觉得无奈和可笑。
“哦,那王爷——大可杀了我。”
钱浅扔下一句,转身就走。
王宥川听到这话愣了一下,随即意识到她目光里那满满的嘲笑和轻蔑,突然怒发冲冠,大吼下令:“给本王拦住她!”
钱浅已经走出云王府大门,迈下了台阶。
王府侍卫得了令,立即拔刀,纷纷围在她面前。
王宥川大跨步上前,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对钱浅怒道:“本王今日倒要看看,你走不走得了!”
钱浅回头看了他一眼,眼中所有情绪全部褪去,冷声说:“那便试试。”
她神色不变,迎着侍卫的刀尖往前上了一步。
明明她手无寸铁,侍卫们却吓得退了一步,面面相觑,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且不说不知道逍遥姑娘犯了什么错,就算是真犯了错,王府侍卫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砍杀于人啊!何况王爷说的是拦住,又不是杀了。可逍遥姑娘自己往刀尖上走,这死了算谁的?
王宥川见状更怒,大吼道:“戚河!”
戚河也不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,场面就变得这样一发不可收拾,只得赶忙冲上前去阻拦钱浅:“逍遥姑娘你这是何必?王爷近来脾气好多了,你跟他好好说……”
“这是怎么了?”
沈望尘从马车上走下来,笑呵呵地与众人打招呼:“宥川,逍遥,你们这唱的是哪出啊?”
戚河知道他二人交情深,连忙退开求助:“表公子快帮忙劝劝。逍遥身体不适想告假,但王爷不想让她现在走,就这么僵持起来了。”
沈望尘看向钱浅,声调惊诧:“唷!脸色怎么这样差?哪里不舒服?”
钱浅眼前阵阵发黑,强忍腹中巨痛,低声说:“他违约了,约定终止。”
她说罢欲走,沈望尘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臂,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阻拦:“等等。”
接着沈望尘扬起笑脸,对台阶上怒不可遏的云王好声好气说合:“宥川,看来逍遥是真的身体不适,不如看在表兄的面子上,今日先放她回去……”
“表兄你莫管此事!”
王宥川不等沈望尘说完便直接打断,怒火中烧嚷嚷道:“本王今日非要让她知道知道,何为尊卑有序!本王的命令,她没有拒绝的余地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突然眼睛睁大。
只见钱浅好似呼出了一口淡淡的雾气,随即就向一旁软倒下去。
沈望尘只觉得身旁的人影一晃,下意识抬手去接,可对方失去意识,力道超出了预计,一下子将他带得蹲跪在地。
看着她苍白的面容,头无力地垂下,沈望尘心惊之下不禁乱了阵脚:“逍遥?逍遥!”
可她双目紧闭,无知无觉,沈望尘猛地抬头朝王宥川吼叫: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!”
王宥川满脸仓惶无措,磕磕巴巴辩白:“我,我什么都没做……我都没碰她!她,她是,装的吧?”
沈望尘伸手去探了下她的鼻息,微微松了口气,急切对一旁的吕佐喊:“吕佐!快去请郎中!”
没等吕佐动作,王宥川便扯开嗓子大喊:“戚河!快去请太医来!”
戚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撒丫子就跑。
沈望尘也缓过神,迅速整理好心情,一把将钱浅抱起来,“宥川,快准备个房间!”
王宥川赶紧领路:“这边!”
太医很快被请来,二人让开位置。拿过钱浅的手臂撸开袖子,太医动作却顿住了。
那白净纤细的手腕上,有一道横贯手臂内侧的粉色疤痕,微微凸起着,在一根红色编织手绳的衬托下,更显刺眼。
王宥川傻傻地问:“这是什么?”
太医没有回答,先诊了脉搏,又扒开眼皮、掰开嘴查看一番,还摸了下手脚,小声跟侍女说了两句后,带王宥川和沈望尘出了房间。
王宥川急急地问:“她这是怎么了?不过是染了些风寒,怎么还能晕倒呢?”
太医道:“这位姑娘有严重的血亏之症,想来平日还非常畏冷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