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正记着曲谱,就听有人敲门。打开门,沈望尘和吕佐一同站门外,不禁让她很郁闷:这么高的院墙竟是摆设吗?总是这么轻易就翻进来!
沈望尘笑眯眯说:“我伤好了,特来表示感谢。”
“不用。”钱浅淡淡回绝。毕竟她也没干什么,连伤口都是他自己处理的。
沈望尘不疾不徐地坚持说:“要谢的。”
钱浅便敷衍道:“那你磕个头吧!”
“啊???”
沈望尘和一旁的吕佐都麻了。
吕佐不可思议地问:“你不怕折寿吗?”
钱浅眨眨眼:“还有这好事儿?那你多磕几个。”
沈望尘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,吕佐更是看她好像有大病一样。
沉默片刻后,沈望尘才说:“磕头是不可能的。”
他从吕佐怀里接过琴袋,捧着递给钱浅,“这把筝是你上次弹过的,就当做谢礼吧!”
“好吧!”钱浅不想跟他多拉扯,便伸手接过琴,“我收下了。再会。”
她收琴、回身、关门,一气呵成,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。
吕佐目瞪口呆地看向沈望尘,憋不住小声问:“公子,你真拿到她把柄了?我怎么觉得是她拿到你的把柄呢?”
沈望尘觉得自己大概是挺贱的,因为他居然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正常,他还挺习惯的!
赶紧把这恐怖的想法甩出脑子,他神色故作平静:“走吧!”
吕佐有点不舍得那把昂贵的琴,“这么好的东西,连个谢字都没听到!”
沈望尘噙起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,用极微的声音说:“本就是为她寻的琴,何须要谢?”
钱浅把琴放好,便偷偷趴到东屋窗边,透过玻璃窗瞧见二人像跑酷似的,一蹬一跳就扒上墙头翻了出去,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。
年关将至,街巷已飘出年味儿。
锦绵阁生意红火,裁缝们为了翻倍的工钱抓紧时间赶工,夏锦更是恨不得年假都不放了,差点想跟陈亦庭一起住在铺子里迎客。
年假长,家家户户都要备很多吃食。铺子生意忙,备吃食的事儿就交给了钱浅和吴婶。
吴婶说需要备的东西,钱浅挨个记,列出单子一项项采买回来。
东院墙外,吕佐不解地问:“咱们青天白日来送礼,为何还要翻墙?”
“因为有趣。”
沈望尘撸开袖子,“还是我先,你把东西递给我再上。”
左蹬右踩扒上墙头,突然手心一痛,人随即掉了下来,看着掌心的口子发愣。
“公子!”吕佐把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,掏出帕子裹住他的手,急切地问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沈望尘无语地发了声笑,“她在墙头上嵌了碎瓷片。”
吕佐差点气疯了,“我找她去!”
沈望尘伸手阻拦,问:“找她说什么?说你要翻墙进女子内院,被人家反制了?”
“我……!”吕佐竟无言以对!
柴坊的人来送年关备下的柴火,钱浅看着送柴的人卸货,瞥见沈望尘和吕佐慢慢踱步而来。
“有事儿?”
沈望尘背着手,模样十分悠哉,笑着说:“快年关了,亲戚朋友都要串一遍,走动走动问候一下。”
吕佐手中拎了不少的礼,钱浅蹙眉婉拒:“不了吧!我家没这习俗。”
“嘁!”沈望尘奚落她:“没指望你还礼。无妨的,连望仙楼的小二和思梦阁的小倌都赏,无需在意。”
吕佐嘴角朝下,满脸不高兴地把东西往钱浅跟前一怼,也不管她接没接稳,就转身回沈望尘身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