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妙的舞姿突然驻足,沈望尘呼吸停顿。
见她静止片刻,双手捧起溪水扑在脸上,继而如释重负般将如瀑长发甩出,踏出溪流。
她大约舒展开了筋骨,将挂在树枝上的外衣随意展开铺到地上,以手为枕,席地而躺,还将扇子覆在脸上遮阳。赤着的双足上下交叠,脚背上的水珠,在日光下折射出点点星芒,映入上方人幽深的眸底。
沈望尘静静地望着,夏日燥热的风忽而变得轻柔,带着春天的微凉舒爽之意,吹进心间。
吕佐回过神,见沈望尘久久不语,摸摸鼻子说:“想不到,她还会跳舞。还,挺好看的哈?有一种半醉不醉,看似柔弱,但能提起大刀砍死我的感觉。”
沈望尘微微勾起嘴角,“恣意潇洒,自在逍遥。原来如此。”
吕佐恍然大悟:“哦!原来这名号是这么来的。我还以为她是在故作超脱……”
“表兄!”
王宥川跑来。
沈望尘连忙转身,拉过吕佐一起挡住涧溪下惬意的身影,轻笑应道:“宥川。”
“你伤还没好,怎么跑出来了?”
王宥川满脸关切,抬手接过沈望尘递过的胳膊。
“在屋里躺闷了,出来透口气而已,这便回去了。”
沈望尘扶着王宥川的胳膊,又悄悄回头瞄去一眼,也说不清为什么,但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一面——
作者有话说:“翻空白鸟时时见,照水红蕖细细香。殷勤昨夜三更雨,又得浮生一日凉。”出自宋·苏轼《鹧鸪天·林断山明竹隐墙》
第49章陈亦庭你的文人风骨值几两钱?
傍晚用饭时,钱浅依旧是往日寡言疏离的模样,只察觉吕佐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,害她以为自己衣服穿反了。
云王为了讨皇帝欢心,吹说自己进来大有进益,想求得夸奖,谁知皇帝当即要他在晚宴前作出首诗词,要看看他进益如何。
王宥川僵笑着应了,趁人不注意溜出来找钱浅帮他代笔。
钱浅眼睛一眯:“王爷,您怎可如此?”
王宥川也知道作弊不道德,脸上不禁臊得慌,但还是厚着脸皮诱哄道:“好逍遥,这么多人看着呢,本王若作不出来也太丢人了!”
钱浅直接了当说:“得加钱。”
王宥川有点心梗。
钱浅补充解释:“先前的酬劳里可没这项。”
王爷是不会自己带钱出门的,侍卫会负责付钱。
王宥川有些气闷,从戚河身上薅下钱袋子砸给她:“也不知你的文人风骨值几两钱?!”
钱浅掂了掂钱袋的份量,笑容谄媚:“不贵的不贵的。”
她想了想,随即念道:“人皆苦炎热,我爱夏日长。熏风自南来,殿阁生微凉。”
王宥川听完直皱眉:“就这?你把钱还给本王!”
钱浅抱紧钱袋子连忙道:“还有还有!有点长,我这不是怕您记不住嘛!”
她吟道:“水天清话,院静人销夏。蜡炬风摇帘不下,竹影半墙如画。醉来扶上桃笙,熟罗扇子凉轻。一霎荷塘过雨,明朝便是秋声。”
王宥川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戚河:“记住了吗?”
戚河傻了眼,“王爷,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?!”
*
月余的避暑时光,钱浅身心得到放松,口袋也赚得盆满钵满。除了吕佐时而嫌弃不满,时而莫名其妙的目光外,一切堪称完美。
一行人回到京都城,刚好赶上中元节。
绵绵一见她回来,高兴得直接蹦了起来,还兴冲冲地说吴婶的女儿快要生小孩儿了。
钱浅挑了只银钗装盒,送给吴婶当做贺礼,让她多加两个菜,等夏锦回来给她个惊喜。
今日客人多,夏锦很晚才关店回家,途径一条小巷时,听见里面有吵闹和打斗声。
“你们简直无法无天!我要去官府告你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