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明心宗和闻天仞,他不在乎。
祁然音一听他这话,也有点兴奋:“那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晏烛摇头:“去帮我做一件事。”他说着拿了一块腰牌递给祁然音,又凑到祁然音身边小声说了几句。
祁然音闻言表情都扭曲了:“这也太缺德了。”
“这事我说了算,快去。”晏烛踢了他一脚,确定祁然音出发了,便急匆匆往明心殿赶。
晏烛到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那等着了。
他第一次发现明心殿居然这么大,大到可以容纳下这么多的人。
大到跪在中间的闻肃尘看上去小小的,好像一只蝼蚁。
他低着头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那些穿着各门各派衣服、看不清脸和表情的人就密密麻麻地围成一个圈,将他紧紧地包围住,好像他是一个等待行刑的犯人。
而刽子手就站在大殿的正上方,晏烛只能看见一个背影,但他已经能猜到对方脸上必然是沉痛的,这是他惯用的伎俩。
没人在意闻肃尘是否真的有罪。
他们只想把他拖下泥沼。
想把他从保护伞下赶出去。
想让他这把保护伞早点离开明心宗。
但晏烛在意。
闻肃尘保护了他那么多次,这次该换他了。
第24章
“闻肃尘,你可知罪?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开,如果仔细听,便能听出其中还带着些哽咽和恨铁不成钢。
闻肃尘低着头跪在地上,他此时没穿弟子服,一袭白衣跪在地上,头发依旧打理得一丝不苟,俊朗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
他没有说话,似乎默认了。
四旁有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响起。
他们感慨,他们窃笑,他们惋惜,他们都在看好戏,多日的拉锯战过去,几乎再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,好似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件事。
只有站在闻天仞身旁的女子看不下去,忍不住求了情:“师父,师弟入门多年,您是最清楚他性子的,他素来稳重,心澄如镜,嫉恶如仇,这些年从未行差踏错,以师弟的品性,断不可能勾结邪魔。弟子知此事牵扯慎重,可事情疑点颇多,若因一时不明之过便将他逐出师门,未免寒了人心,若他日证实师弟蒙冤,亦有损师父清誉!”
她话说得铿锵有力,最后一句更是直戳闻天仞的要害,他顿时皱起眉:“你当为师舍得?可这孽徒半字不肯吐露,为师纵是想护着他,又能如何?”
女子垂下眼,还想再劝几句,却被闻天仞抬手按住肩膀:“为师知你们手足情深,这很好,可规矩就是规矩。”
他说完,便摆摆手,示意女子退下,这才看向跪在地上闻肃尘,重重叹了口气:“闻肃尘,你私通魔道,悖逆宗门道义,念及你曾为宗门立下诸多功劳,本座今日网开一面,不与你多做计较,自今日起,将你逐出明心宗,此后再非我明心宗门下弟子!”
说完他便一抬手,掐了个指决,一道流光蹿至闻肃尘腰间,那块象征着他作为明心宗弟子身份的腰牌瞬间碎成几块。
闻肃尘看着那些碎片,没有回答,只能从比平日惨白几分的脸色窥见他此时一点情绪。
他弯下腰,往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。
闻天仞见状眸色一动,似是看出了他的委屈,又似是不舍,很轻地叹了口气,语气也软了些:“到底师徒一场,你若还有未了的心事便说吧。”
闻肃尘终于抬头看他,眼中有些许犹豫,但很快又散得干净,正想摇头,就听一道脆生生的声音横插进来:“要什么你都给吗?”
这声音两人都很熟悉,几乎是听见的瞬间,闻天仞就皱起眉,在看见从躲在正殿后的人时更是眉头紧锁。
“堂前喧哗,成何体统!”闻天仞呵斥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