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烛接过那株灵草,将它收进了乾坤戒中,说:“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,和离也不完全是床、床上的原因,你不用在意这个。”
闻肃尘看着他:“那是为什么?”
晏烛不敢说,他怕闻肃尘听进去了。
他怕闻肃尘真的去学着改变。
他怕闻肃尘听进去了,却没听懂。
小师兄就是个缺情少爱的木头人,可能他这辈子都无法明白他想要的东西。
他不想要一个逼着自己每天说话的小师兄。
不想要一个逼着自己去学那些让他羞耻的东西的小师兄。
不想要一个强颜欢笑的小师兄。
不想要一个假装爱他的小师兄。
最最不想的,是日复一日地逼迫自己后,开始讨厌一切源头的小师兄——
他不想小师兄讨厌他。
“没为什么。”晏烛低着头不敢看他,手指有些不自在地转着手上的乾坤戒,“反正都离了,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。”
他不肯说,闻肃尘也没再问,两人便又这样沉默下来。
晏烛以为他们会和之前那样,沉默地开始做自己的事,然后等到有一件新的什么事出现,搅散他们的状态,然后两人就继续去做别的事。
但这次没有。
被闻肃尘抱住时,晏烛整个人都愣住了,他有些懵地叫了一声“小师兄”,却没有做下一个反应。
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。
其实就算在床上,闻肃尘也很少抱他。
闻肃尘身量高,肩背宽阔,但肌肉并非贲张骇人的疙瘩,而是流畅地覆盖在骨骼之上,匀称而协调。在床上时他的汗水会沿着宽阔的胸膛和沟壑分明的腹肌滑落,每一次动作都带着力量的美感,像是一头凶猛矫健的猎豹。
但现在这样抱着他,那些如块垒般的肌肉又像一座小小的宫殿包围着他,有他最喜欢的味道,让他生出一种温暖的安全感。
和娘的怀抱不一样。
和祁然音的怀抱也不一样。
是只属于闻肃尘的怀抱。
犹豫了一下,晏烛还是没有回抱他,只是很轻地在他肩头蹭了蹭。
闻肃尘什么都没说,但晏烛知道,闻肃尘是想告诉他,他在学了。
但晏烛还是不满足。
他想听闻肃尘说,想听闻肃尘做更多。
他推开闻肃尘,说:“我们已经和离了。”
闻肃尘闻言嘴唇翕动,似乎是想说点什么,但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话咽回去,沉默了片刻才说道:“可以再结。”
晏烛闻言愣了一下,旋即摇头:“重来又怎么样,我们不会有什么改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