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保重。”明?瑾由?衷道,“在我登基前,可别死了啊。”
这场看似洒脱的离别,到?底还是让明?瑾心情低落,回家后连晚饭都没?吃两?口,就?找借口离席回了自?己房内。
他知道,如果张牧想去边境,哪怕他现在还没?有正式的官身,晏祁也一定会同意的。
但这能怪先?生吗?
明?瑾默默地把脑袋埋在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在烛光下略显黯淡的眼睛,叹了口气,竭力让自?己不要再去想张牧的事情。
他试图思?考一些别的问题,比如要不要找个空闲日子,再去云英书院拜访一趟丁先?生和龚院长。
最好跟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?,争取补考一次,拿到?毕业资格……要是堂堂一国?太子连毕业都毕不了,实在是有点儿丢人。
说起?来,明?瑾心想,在学院的那段日子,虽然只过去了不到?两?年,但对他来说,已经是恍若隔世了。
他又想到?了那笔传说中被他爹娘藏匿在京中的财宝,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,能叫胡人都惦记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。
但明?瑾有一点不明?白:假如他娘当真这么有钱,为何要在战事吃紧时,不将这大?批财宝用于军需,反而是增派人手?运送到?别处呢?难不成,他娘还是个守财奴?
还有那个两?边一样大?的“明?”字……
对此,明?瑾隐隐有个猜测,但一直没?跟晏祁讨论过。
他觉得,父母之爱子,定为之计深远。
虽然不知道那笔宝藏的内容,和爹娘在紧要关头将它送走的原因,但有一点他倒是可以肯定:
自?己和先?生,应该是他们在这世上最希望获得宝藏的两?个人吧。
爹娘对晏祁很好,就?连价值连城的鎏金玉长命锁,他有一块,晏祁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;晏祁还曾对他说过,自?己自?从?被宁昭公主收养后,吃穿用度,无一不是与?明?瑾对齐。
所?以这个“明?”,难道它其实不是指单字,而是日月两?个偏旁部首吗?
明?瑾想着想着,又下意识叹了口气。
好几天不见,他其实也有点儿想先?生了。
忽然斜地里传来一道低沉询问:
“小小年纪,为何长吁短叹?”
“还不是因为——你怎么来了!?”
明?瑾话说一半,突然嗖地从?床铺上坐起?身。
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突然出现在自?己屋中的晏祁。
男人今日穿着一身青衣,翩翩玉立,矫矫不群,唇边还挂着一抹淡淡的温和笑意,不似朝堂上执掌生杀大?权的君主,更像是位在学堂里教书的先?生。
明?瑾还从?来没?见过晏祁这般模样,定定地看了半天,险些挪不开眼,直到?晏祁刻意地轻咳一声,这才欲盖弥彰地掀开被子,磕绊道:“你坐,我去给你泡杯茶。”
“不必,晚上不宜喝茶。”
晏祁直接顺势躺在了他边上,又把将欲起?身的明?瑾按了回去,长臂一伸,十分自?然地将人搂进怀里。
“糕点如何?”
“还不错。”
“那朕写的诗呢?”
“……不如何,。”
虽然很享受这个拥抱,但明?瑾依旧嘴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