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?看向?晏祁,男人正紧盯着不远处一处冰墙的缺口,那里有一处血手印,似乎刺痛了晏祁的双眸。
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,嗓音嘶哑:“传令下去,清剿胡人,保护太子!”
“是!”
宁昌县内,激战仍在继续。
虽说县衙的大火是明?瑾等人故意点?燃的,很快就被扑灭,但趁势进犯的胡人军队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敌人。
宁昌县的妇孺老少们,早在开战前就被明?瑾·转移到了安全?地带,剩下的青壮则随着大雍士卒们一同上街迎敌。
街头巷尾,处处都能听见喊杀声,失去了骑兵的优势,胡人依然能靠体型和?蛮力占据上风。
但大雍的精锐军也不是好惹的,加之这里本是他们的主?场,各种?提前布置好的陷阱、机关,已经足以让胡人狠狠喝上一壶了。
撒乌楞虽然有想过会遭遇到抵抗,但先前在冰墙下的伤亡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,好不容易用部下的人命撬开一道缺口,刚想狞笑着指挥手下杀光这些抵抗者,活捉太子,就又?被拖入到了巷战的泥潭之中,久久难以脱身。
“混账!”
他趟过混着血水的泥泞,用已经有些卷边的砍刀再度砍翻一人,朝着周围的部下怒骂道:“一群废物?!连打个县都这么磨蹭,还要你们做什么?都给我打起精神?来,一个时辰内,如果不能结束战斗,就等着受罚吧!”
撒乌楞的部下苦不堪言——他们难道不想早点?儿结束战斗吗?实在是这帮大雍人太顽强了!
倒了一个又?扑上来一个,无论是士卒还是本地青壮,个个悍不畏死,跟他们从前遇到的那些软脚虾完全?不同;
而且这里还有层出不穷的陷阱机关,要不是他们这次带来的人足够多,恐怕现在都要自?身难保了!
他们之中也有几位征战多年的老兵,甚至都不敢开口。
因为这感觉,简直像是解散了十?余年的昭明?军,又?再度复活了一样!
“想一个时辰结束战斗?做梦!”
街道对面?,张牧抹了把脸上的鲜血,握紧长刀,紧盯着逐渐朝着县衙靠近的胡人们,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。
撒乌楞似有所?感,抬头望向?这边,张牧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同于普通士卒,他愣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这些大雍人,看来真是无人可用了!”他笑道,“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带兵来堵我,真是可笑!”
胡人们大笑起来。张牧冷哼一声,扬刀喝道:“对面?那厮,少在这儿给胡说八道的放屁,赶紧滚过来受死!”
“好胆!”
撒乌楞怒吼一声,眨眼间,两股势力便?迎面?对冲,绞杀在了一处!
“报——张小将军正和?撒乌楞交战!”
县衙边上的一处民居内,来传信的士卒匆匆禀报道。
明?瑾立刻站起身,和?荀婴对视一眼,刚要说话,就被荀婴打断:“主公不能去!”
他面色凝重:“撒乌楞既然都到了这里,那他距离县衙也没有多远了,当务之急,还是应该先转移。”
明瑾并不赞同他的看法:“既然已经开战,哪有主?将先逃的道理?”
“但主公并非主将!此战就交由张牧和?樊通他们——”
“元栋,”明?瑾握住他的手臂,“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,县衙周边也都布置好了陷阱,足以迎敌了。”
“而且张牧是我的过命兄弟,就像当初的刘玄德与关云长那样,若是连生死兄弟都不顾,我顾惜这条命又?有何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