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并不妨碍他压在心?底的怒火再度高涨三分。
很好。
他在心?中原本就画满了道道痕迹的小本子上,又狠狠替那?小混蛋记了一笔。
跑吧,再跑远点。
要是有能?耐,最好一辈子都别让他找到!
晏祁冷笑着想,不然的话……
那?天晚上屈辱的画面再度浮现在脑海中,少年紧抿着唇,骑在他身上,眉头将蹙未蹙,白皙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了一种介于欢愉和痛苦之间的神情,只是那?身子被他养得娇气精贵得很,才?动了几下,就趴在他身上,小口小口地喘着气,任他忍得血脉贲张满头大汗,恨不得用眼神上去帮忙,也懒得再动弹一下。
对于一个男人,尤其?是一个洁身自好几十年的老?男人来说,这简直是比酷刑还可怕的惩罚。
天知道那?时候,晏祁有多想起身把他按在身下,先把这小王八蛋的屁。股打得通红,再叫他连哭都哭不出来!
“啊嚏!”
瑟瑟寒风中,明瑾裹紧了身上的裘衣,疑神疑鬼道:“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我?”
“是衣服穿少了吧,少爷,”陈叔山扛着柴火从外面回来,闻言关切地问道,“要不要我去街上再给?您买件袄子?”
明瑾摇了摇头:“不用,添俩柴火就行。”
出身江南,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北方冬日的威力,明瑾哆哆嗦嗦地坐到火炉边上,一边烤火一边望着窗外呼啸的风雪,心?有余悸地想,这只是大雍边境,还没到真北边呢,也不知道胡人是怎么在那?种严寒之地生存下来的。
谢婉南拿来了几个红薯,放在炉子上烤着,身为目前队伍里唯一的姑娘,她看?上去倒是对这严寒天气适应良好。
而阿囡早在几日前,就被他们送到了她的家?人那?里。
自晏祁登基后,出于稳固统治和笼络人心?的需要,也出于他的某些私心?,曾经遭受晏珀迫害的那?些老?臣陆续被免罪提拔,流放的家?眷们也都得到了赦免。
但其?中大部分人,都没能?真正等来这一天。
只有他们遗留于世的家?人为之痛哭哀悼,跪谢新帝的恩典。
一路走来,明瑾已?经看?到了太多这样的场景,不免为之唏嘘,也更加确定了,先生一定会成?为一位远胜前任、青史留名的明君。
所以身为太子,他只要躺平就好了嘛!
明瑾接过?谢婉南递来的烤红薯,道了一声谢,但并没有立刻吃,而是用帕子包了,用来捂手。
“你?今天上街,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?”他询问陈叔山。
谢婉南遵循约定,在出城后就告诉他了关于前太子的事情,她说谢家?书香门第,到了她父亲这一代,虽未曾入朝为官,但也曾和朝中一些坚定的太子党交好。
其?中就包括了魏家?的长?子,魏伯贤。
明瑾实在不明白,魏相死后,魏金宝那?家?伙不都被他带着人扭送进大牢了吗,为什么这里也能?有魏家?的事?
但按照谢婉南的说法,魏相那?时已?经看?出了宁王之势不可阻挡,自己有心?想争,却因为身体问题无力回天,为给?魏氏血脉留下一线生机,便佯装与长?子决裂,将魏伯贤逐出了家?门。
事实上,在新帝登基前,魏伯贤一直与京中有联系,但他比魏金宝要强,也更有耐心?,即使魏相去世、弟弟魏金宝被下狱都未曾露面过?。
同一日内,先帝死于大火,太子落水惊厥,虽说宁王是被先帝自己传召入宫,中途还参与了救火,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,但很多人仍觉得太过?巧合,魏伯贤自然也在其?中。
谢婉南说,新帝登基后,她父亲曾在家?中说过?,接下来一段时间京中恐怕不会太平。
果然,没过?多久,太子便“疯了”,与此同时,太子母族所在的郑城,就传出了家?主?重?病,要闭门谢客的消息。
明瑾听她说完,顿时恍然大悟。
他终于明白,自己这趟旅程为何会处处有惊无险,偷溜得这么成?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