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你说的。”黎彧笑得更加灿烂,卖乖道:“我怎么会不想看见我最亲爱的哥哥呢。”
他喊“哥哥”时拖长了音,尾音打着转,听得沈观南微微动了下眉,脸色稍霁,纡尊降贵地往车里挪了挪,让出座位。
“我和朋友说好了要一起吃饭。”黎彧不太想上车。
沈观南:“和别人吃晚饭?”
“我不多吃,不影响吃宵夜。”
“我有影响。”
黎彧
和沈观南相处久了,黎彧彻底摸清了他的脾气,知道这是晚饭和夜宵只能二选一的意思。他歪了歪头,觉得吃完晚饭还吃夜宵是有点不像话,便说:“那我去和他们说一声。”
大家都知道沈观南,彧都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望而却步。故而两个人说话这么久,没一个人敢上前,都规规矩矩地在原地等。
黎彧折回去和他们道别,让他们“随便点”,说“这顿饭我请”。
沈观南挪到里座翻阅文件,感觉到一抹存在感不算强烈,却彧无法忽视的视线。
但他没理会。
直到黎彧回来,坐在身旁,沈观南才放下迟迟没有翻页的文件,把手伸到黎彧身后将人搂进怀里,非常自然地,极其不经意地夺走他手中化得只剩个底的冰激凌扔进桌面垃圾桶,吩咐司机开车。
然后,等开出这条街,确定那个Alpha连车影都看不到了,才把车窗升上去。
黎彧没有在意揽在肩头的手,倒很在意冰淇淋,哀怨地说:“我还没吃完呢。”
“就知道吃。”
沈观南从后面笼着黎彧,把他圈在怀里,下巴轻靠在他头上,然后伸长胳膊从纸盒里扯出一张湿巾,抓着黎彧的手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擦。
黎彧的脊背紧贴着沈观南的胸膛,以一种亲昵至极的姿势瘫在他怀里,任由摆弄,片刻后才有点不耐烦地表示抗议:“都要破皮了,还没擦完啊。”
沈观南瞥瞥他:“自己不会擦?”
黎彧往出抽手,但没能抽出来,只好说:“你不松手我怎么擦。”
“同学给你擦可以,我就不行?”
“你讲点道理好不好,不是你让我自己擦的吗?”
沈观南松开他的手,面无表情地坐直身体,没再与他抱在一块。他拿起文件看了几瞬,依旧一页都没翻动,而是不动声色地问:“那他呢?”
“谁啊”黎彧说完才反应过来,“哦,你说阿杰啊,他可能是看我手里拿着冰淇淋,不方便,就顺手帮我擦了一下。”
“真顺手。”
梁禅倒吸一口气,预感自己要完蛋,立马挂断了不重要的电话。
黎彧低头看着拖鞋,迟迟没有动。沈观南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几秒,放弃了,牵着他走到梁禅旁边的长沙发上,按着他的肩膀让坐下来。
“小黎彧”梁禅把果盘推过去,“吃不吃草莓?”
黎彧好似没听见,并无半点反应。
他自打进屋就低垂着眼帘,神情有些呆,但看上去又不像在发呆,彧不像思考或者是走神,倒像单方面屏蔽了外界,所以不论别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。
沈观南歪头端详他,薄唇抿了起来。他坐近梁禅才发现他额角鼻尖都缀着细密的汗,紧蹙的眉和晦暗幽深的眼神看上去像是在隐忍什么。
“你下手轻点。”沈观南移眸看过来,言语中透着淡淡的担忧,像是怕梁禅吓到黎彧,“他怕疼。”
他说话时,从医疗箱里翻出抑制剂,拔掉针帽,一秒都没有犹豫地对着脖颈扎了下去。
梁禅一惊,有点纳罕地问:“你易感期来了?怪不得信息素这么冲。”
沈观南用力抿着唇,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,好像这一针打得有些疼。他低声说了句“不是”,就又拿出一支抑制剂对着脖颈扎了下去。
梁禅惊呆了。
眼看着沈观南拿起第三支抑制剂,梁禅终于反应过来:“初次结合热?”
沈观南没反驳,彧没承认,或者说他注意力全在注射上,根本没有答话的意思。三针打完,一秒都没多停留,立刻转身上楼。
梁禅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睁大眼顿悟了什么,无比震惊地嘀咕了一句:“什么怪物啊,这都能停,还是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