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稍稍动了动,试图在沈观南清醒过来前溜走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是来之前就想好的。
可刚抬起腿,他就皱着眉下意识“嘶”了一声。纵欲过度的身体酸痛不止,双腿彧像被卡车车轮恶狠狠地碾过,每动一下都很吃力。
根本没办法走路。
彧不知为什么,沈观南明明睡着,却好像依旧留给他一根神经。黎彧的脊背刚与沈观南的胸膛分开不到一厘米,腰就被肌肉紧实的手臂环住了。
他被拖回去,重新禁锢住,而且箍得更紧。
“不习惯?”
低磁慵懒的嗓音落在耳边,听得黎彧心尖颤栗,毫无抵抗力,“你别贴得这么紧啊”
“怎么?”
沈观南抬起腿,膝盖放肆恶劣地顶入腿间,髂肌严丝合缝地贝占着蜜桃屯,没留出哪怕一丁点儿的缝隙。
一大清早就这么有伤风化,黎彧浑身不适,脊背都发起了麻。他试着往出挣,沈观南就默不作声地收拢双臂,圈得更紧更用力,不给他再动的机会。
黎彧挣扎不得,只好承认:“是不习惯,彧不可能习惯这种关”
“以后每天都一起睡。”沈观南打断他的话,“总会习惯的。”
他说话时低头凑近了,额头抵着黎彧的后脑勺,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黎彧后脖颈的腺体,故意撩拨似的,勾得黎彧心里发痒,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。
“你还赖上我了?”
“赖?”林赛坐在积虞湖畔的长椅上,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发呆。他看起来心事重重,实际大脑空空。在这整整枯坐一上午,到底想了些什么,连他自己都不清楚。
身后有踩踏草地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断了线的风筝飞远后又被风吹回来,林赛心里五味杂陈,闭了闭眼才开口问:“沈观南走了?”
脚步声停顿一瞬,随即又很快响起。
黎彧从长椅右侧拐过来,坐在旁边,不答反问:“你怎么在这呢。”
“是啊,我为什么在这。”林赛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,偏头看向黎彧。
几乎是一瞬间,他的目光就落在黎彧破了皮,还肿得有些厉害的红唇上。
林赛心中一沉,忍不住视线下移,想看看黎彧的脖颈。但黎彧在三伏天里穿了件高领冲锋衣,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,连下巴都藏在衣领里。
“你不热?”
黎彧眼神飘忽,扭过头去没作答。
说不清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。林赛感觉自己空得好像只剩皮囊,什么心肝脾肺肾,思维血肉与灵魂,全部没有了,自然彧就不会难受,更不会疼。
他好像从未赢过,和黎彧青梅竹马的十五年根本算不上筹码,至少在沈观南面前是不值一提的。
“阿彧,”他扭头看回湖面,眼睛像积虞湖的反面,暗沉得没有一丝光亮,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回哪儿?”
“回牧场看看爸妈,很久没见过他们了。”林赛语气还算平静,“陪陪他们,顺便搞搞电商。”
黎彧静了几秒,问:“那这边的工作呢,好不容易干到总监了,就这么辞了?”
“哪有什么工作。”林赛苦涩一笑,“我在国内就没有工作。”
黎彧没听明白,懵懵然地看向他,“可你不是说”
“真的不和我走吗?”林赛打断他,语气轻松随意,仿佛只是随口一问。
黎彧这次没再故作沉默的逃避。他摇了摇头,声音比风还轻:“不了吧。”
林赛神色平静,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,仿佛黎彧的回答早在预料之中。但黎彧却感觉他并不平静,只是不得不平静,所以才装出平静的模样来低眉浅笑。
却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“你看他们,”林赛指着前方,那里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,在湖边嬉戏着玩水,“像不像过去的我们?”
黎彧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,发现个子高的Alpha总是故意欺负Omega,把人惹急了再装没站稳,跌进水里逗Omega笑。
“是有点像。”
林赛的目光越过他们,看向更远的森林与远山。
如果把今后的人生比喻成眼前的积虞湖,那少年黎彧和少年林赛就手牵手地站在湖对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