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疯了,四千年前我就已经疯了!”
他们脸怼着脸,贴得实在是太近了。南疆王每说一句话,炙热的气息都尽数喷洒在沈观南的脸上,“你知道把灵魂献祭给邪神究竟是什么滋味吗?”
沈观南的眼皮轻轻抽搐了几下,蓦然想起了黎彧提到的共生蛊。
“那感觉……比万蛊噬心的血咒还要痛苦千百倍,真是生不如死啊。”
南疆王喟叹着,双眼紧盯着沈观南,眼里涌出一股滚烫逼人的,沈观南完全理解不了的情绪:“你不知道。沈观南,你什么都不知道。你以为你眉间这颗痣是怎么来的,那是用我一半寿元换来的!”
纤长的睫羽随着双眼睁大的动作而微微上扬,沈观南震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南疆王,惊愕得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我连命都给了你,难道你不应该爱我吗?”
“我不能要求你爱我吗?”
南疆王的声音莫名发起了狠:“你不想爱我还想去爱谁!”
他仿佛在顷刻之间就动了怒,撬开沈观南的牙关继续霸道的索吻。沈观南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动,也没有再挣扎,整个人都被南疆王的发言劈呆了。
又一道闪电经过,不算大的卧室乍然亮了一瞬。南疆王抓着围系在沈观南腰间的浴巾,扬手往后一扔,浴巾便飞了出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,下落时能看见纠缠在一起的剪影。
南疆王抬起沈观南的月退搭在肩上,俯下身去,用力裹吸。
淅淅沥沥的雨浇灌着大地,悬在半空中的脚忽而绷紧了脚背,沈观南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,红唇微张,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,“你别……”
“不要这样……”他抓着南疆王的头发,想把他的头推远,南疆王没有松口的意思,裹吸的力道更重了。
他双手握住沈观南的手,压在床褥上,高耸的鼻尖在夜色中一上一下的来回摆云力,时不时就会抵角虫到沈观南紧绷的小月复。
这是一种陌生中透着熟悉的感觉,而且感觉很强烈,强烈到身体好像在火焰中燃烧。沈观南的双眼眯缝得愈来愈厉害,脸颊泛起了潮红,眼尾湿漉漉的,盈着情。云力的水汽。
江面宽阔,空无一物,继续跟下去容易被发现。姜黎彧放出一只蝴蝶,让蝴蝶继续尾随百夫长。
羲珩把隐藏在荒草中的木舟推了出来。两个人乘坐小舟,跟随引路蝶往沧澜江深处荡,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荒山前。
这山横截江面,山体有一道天然裂缝,像一处天然隧道,划过去,就来到另一片更茂密的阔叶林。
百夫长脚力很快,一路都没有停歇,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出密林,急步赶至夹在古啰与南蜀之间的边关城池——乾水关。
乾水关与雁翎关被一条山脉所隔,原本是南蜀边城,后来被古啰抢了去,这三年来一直在古啰的统治下。
白蛇隐匿在密林里,羲珩望着那道行色匆匆的身影,隐隐觉得不对劲,“我原来以为是那个骑兵用什么方法和他们通风报信了,但现在看来,不是这样。”
“嗯。”姜黎彧认同,“那个骑兵到苗寨第二天他们就来了,时间对不上。”
他伸出手,即将跑进城门的百夫长倏然栽倒在地。他呜咽着,用力捂住羲珩侧脖颈还在流血的伤口。可血根本就堵不住,立刻就从他指缝间渗了出来,淌了一手背。
公子珩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,都在汩汩的向外冒着血。姜黎彧低垂着头,急得像个六神无主的孩子,哭得泪眼模糊。
他一处接一处的按,一个接一个堵,越按手抖得越厉害,越堵眼泪喷涌得越多。
为什么是今晚,
为什么偏偏是今晚?
明明马上就要成婚了,
明明已经卸任归隐了。
为什么?
为什么!
为什么啊!
公子珩面无血色,整个人都奄奄一息的,明显只剩下一口气。姜黎彧用力抱着他,悲痛地仰天长啸:“啊——!”
摩言盯着姜黎彧,指挥道:“放箭!”
箭雨淅淅沥沥的直朝姜黎彧和公子珩射击而去,盾兵被毒蛇和古啰军缠住了,根本来不及支援。
白蛇立刻挡在他们身前,盘旋着身躯,以蛇身做肉盾,将姜黎彧和公子珩层层圈围起来,牢牢护在怀里。
可射过来的箭实在是太多了。
白蛇面朝敌军的那一面几乎被捅成了筛子。
它仰起头,张开血盆大口,发出一声惨烈至极的悲鸣。这声音回荡在战场,回荡在山谷里,回荡在全城戒备的外城,震耳欲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