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相见时,田纳西已经通过了代号考核。
那次的任务依旧由琴酒指挥。
几个目标躲进了错综复杂的老城区,田纳西在高矮不一的楼房中上蹿下跳、腾挪闪躲,不知死活般地避开密集的火力,不断逼近目标。
其他成员想要支援,却被对面的子弹压制地无法前进。
马里布在那时看了一眼琴酒。
琴酒好像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,只是点燃了一支烟,仿佛确信田纳西能够独自解决这一切。
白烟在矮墙后直直升起,矮墙前不断响起子弹击打在水泥上的闷响。
只不过,马里布分明看见了琴酒蹙起的眉头,和压抑着的不悦。
太惹眼了。
田纳西。
然而,正是因为这份过人的能力,连琴酒都选择了暂时忍耐。
当马里布再次将目光投向身后,田纳西已经将几个目标尽数击毙,其他成员正在上前善后。
对方一眼看见了那升起的白烟,径直向他……不,是向琴酒走来。
琴酒听见脚步声,侧过头,冰冷的绿眸投向了田纳西,细细扫视着对方的全身。
田纳西依旧保持着无所畏惧的模样,抬起头直视着琴酒,丝毫没有退怯。
马里布听见琴酒又哼笑了一声,只是这一次,他什么也没说。
行动组的成员总是喜欢扎堆。他们热衷于谈论那刀尖上行走的日常,也乐于编排身边同僚们或明或暗的私事。
“警察?你说田纳西吗?”一个成员压低声音惊呼。
由于田纳西在近期任务中扎眼的表现,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今日八卦的中心。
那位成员惊呼很轻,但还是钻进了马布里的耳朵里。
他转过身去,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神情,用开玩笑的口吻搭话:“怎么?难道田纳西是条子?”
被偷听的成员非但不恼,反而是没心眼儿般,很大方地分享起八卦:“不不不,田纳西当然不是!”
“那是……?”
“这小子,”那位成员指了指旁边一个相貌平平的同伴,“他几年前在日本,亲眼看见过田纳西和几个警察混在一起。”
几年前的田纳西还没有加入组织。
尽管马里布心里很清楚前后的时间差,却仍然故作担忧地蹙眉:“那听起来可不妙啊。像我们这种人,无论如何都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吧。”
那个不起眼的成员点点头:“我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。”
“你不会去问田纳西了吧?!”旁边的成员压抑着惊讶的声音。
“我当然没有那个胆子!是卡尔瓦多斯……”
“卡尔瓦多斯去问了?!”
“他问了!”
“田纳西什么表情……不,这不重要,他怎么回答的?”
“他说……”那个不起眼的成员刚想开口,声音却戛然而止,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。
“说什么?”旁边的成员急切地催促着,却在转头时,也突然僵住。
那名不起眼的成员抖如筛糠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马里布敏锐地察觉到气氛骤变,立刻转头望去。
一把手枪在悄无声息间抵住了那名不起眼成员的脑袋。
持枪者一身漆黑,戴着同色的口罩和鸭舌帽,只露出一双灰蓝色的眼睛。那双眸中一片冰凉,还诡异地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