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课上完了,扶光师兄,你不回去吗?”
扶音看穿笑他,“他哪是来听课的,婉儿,他是来看你的。”
李慕婉半眯眼,抱起手臂,“你偷跑出来,流风师叔不骂你吗?”
“师尊才不会,是他亲口应允我过来的,还说若你得空,请你去坐坐呢。”扶光附耳说,“师尊给仙君留了几坛好酒,让婉儿过去取呢。”
李慕婉心知王林喜酒,毫不犹疑答应了,“扶音师姐,我去华清峰一趟,晚些回来,不用等我吃饭了。”
“要不我陪你去吧?”扶音说。
“有我在呢,怕什么。”扶光拍拍胸脯。
瑶阳给扶音交代了事,李慕婉是知道的,不想麻烦她,便说:“师姐放心,我去去就回来。”
李慕婉不常去华清峰,对流风的亲近也比上流云,流风在天元门素有管教严厉的威名,可却偏偏出了扶光这么个不听话的弟子。
众人都知,那是流风宠爱扶光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
玉照宫清净,扶光领着她入内,“师尊就在里边,我陪你进去。”
李慕婉瞧见大殿内闭目打坐的流风,有礼貌地朝他俯身问礼,“弟子见过流风师叔。”
“婉丫头来了。”流风睁眼,示意扶光出去,扶光靠在石柱上不想走。
流风抬袖让李慕婉坐,李慕婉端庄有礼,“师叔近来身子可好?”
“我们都是老家伙了,比不得你们年轻的,尤其这臭小子,每日野得很,楞是在华清峰待不住。”
扶光脚尖踢着地板挠挠头。
流风又说:“你师父最近可好?”
“有劳师叔挂心,师父一切都好。”李慕婉说。
“扶光,去把酒取来。”流风最终还是支走了他。
流风盯着那朝华般的女子,谁能料想其体内蕴含着妖灵血脉如此强悍的力量。
“你刚到天元门来玩时,还是那么丁点大,”流风抬手,木桌现出茶具,“如今都长成大人了,沧海桑田,时间过隙。”
李慕婉道:“这些年来,也多亏师父和天元门的照顾。”
“若说照顾,天元门少不了你师父的庇护。”流风犹记得百年前不周山仙门大乱,王林出手镇压,护天元门安稳,那时候的他和流云不过是个小弟子。
“流云师叔和您总提起师父过往,师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?”
流风喝下口茶,“好久了,师叔也不是那么记得,只听师父他老人家曾说,天元门还是个小宗派时,断霞峰的仙君就已居住此处,修为莫测,旁人望其项背,也无人知晓他的来历。”
“有一日,师兄去断霞峰寻他喝酒,瞧见了你这个小娃娃。”流风说。
李慕婉给他斟茶,又听着他说起过往,那是她从未在王林那听见有关自己的经历,她听得入神。
随着香炉燃烧,茶几内涵乾坤,悄无声息地唤醒阵法。
“师父,小师妹。”扶光取了酒回来,跑过去却猛地被无形的结界弹开,酒坛碎了。
他望着阵内的异常,顿察杀机,“师父,您这是做什么?”
李慕婉仿若听不见外界的干扰,阵法内千变万化的镜像。
“这些,是师父的过往?”她望着断霞峰只有一棵海棠的院子,那时候光秃秃的,没有厨房,没有净室,也没有那些桃树,王林就一直坐在悬崖边,经年累月,风霜裹身,不知过了多少春秋,断霞峰来了第一个人,那是十来岁的流云。
阵法能幻化出镜像,那个时候的王林跟现在一模一样,并没有变化。
只是那镜像里,直到自己的出现,不周山开始起了硝烟。
“这些是你师父的过往,也是天元门,不周山的过往,一片安宁,可是因十八年前一场异象,一切都变了。”流风震袖,“因为你的出现,会给你师父,不周山,以及这天下苍生,带来天灾。”
“您说什么?”李慕婉手里的茶盏落地,扶光在阵外疯狂的喊,他不知师父是何用意,可内心却着实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