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云湛:“闹事的里头可有王氏?”
他问的急,那衙役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没、没见着徐夫人!
来的都是些老老少少的族人,都挤在县衙大门口,吵着要柳大人给说法,说……
说徐大郎肯定是被王氏害的!”
萧云湛略一点头,吩咐魏武:“按方才说的去办。”
魏武刚应了声“是”,转身大步流星往外去。
堂里静了一瞬。
萧云湛看向崔延武,刚要开口,崔延武大手在身前一推,“看我干什么?
我可是‘嫌疑人’,掺和官府的事算怎么回事?
再说了,这闹哄哄的家务事,本就不归我管。
你们查你们的,不用顾着我,我跟裴老弟正好叙叙旧。”
说着还故意往裴凛那边凑了凑。
萧云湛“嗯”了一声,率先往外走去,裴知微跟谢霁紧随其后。
三人骑马还没到县衙,远远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吵嚷声扑面而来。
县衙大门前里三层外三层,还有不少百姓踮着脚往里头瞧,指指点点的。
柳敬常站在县衙的台阶上,穿着那身浅绯色官服,脸色从一开始的耐着性子,到后来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。
“诸位乡亲!诸位徐家族人!”
柳敬常的声音都喊得有些哑了,可根本压不住底下的吵嚷。
“徐礼的事还在查!医官还在里头诊治,有消息我定会……”
“你别蒙我们!”底下一个穿深蓝色长衫的汉子突然喊起来。
“王氏那女人早就想吞了徐家的产业!
徐老爷没了,徐二郎也没了,现在就剩徐大郎一个!
他要是死了,徐家的东西不就全归她了?
你肯定是被她买通了!”
这话一出,底下更乱了。
连旁边看热闹的百姓跟着指指点点,有说王氏心狠的,有说官府已经被王氏买通了的。
裴知微心里暗忖:柳大人这脾气,怕是快忍不住了。
从徐丰衍死的当晚就能看得出来,他最烦别人胡搅蛮缠,这会儿被这么多人围着吵,没当场发作已经算克制了。
果然,没等底下的人再多喊两句,柳敬常突然深吸一口气,胸口鼓了鼓,紧接着一声大喝爆开来:“都给我住嘴!”
这一声喊得又响又沉,竟像是平地起惊雷。
裴知微离得远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。
而台阶下离得最近的几个闹事者,直接被震得往后倒去,“扑通”就坐在了地上,手捂着耳朵哀嚎着。
周围瞬间静了下来。
柳敬常像是把这些天查案的憋屈、被王氏掣肘的窝火,全借着这一声发泄了出来。
他掸了掸官服前襟根本不存在的浮尘。
“吵什么吵?这是扬都城县衙,是尔等随意喧哗的地方吗?”
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,没人敢再吭声。
过了好一会儿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,颤颤巍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。
“柳、柳大人……不、不是我们要闹,是徐家现在实在危在旦夕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