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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39章 鸿蒙道主（第3页）

空中金环开始震颤，公式出现裂痕。那温和的声音变得急促：“检测到大规模非理性波动……启动二级净化协议……执行心智归一……”

地面震动加剧。从真理神殿地下，一辆通体漆黑的列车缓缓驶出，没有轨道，悬浮前行。车身上刻满密文，每一节车厢都装载着沉睡的人??全是过去十年失踪的异议者、记者、哲学家、艺术家。他们被注射了“圣恩之露”，大脑进入假死状态，成为“终极答案”的活体储存库。

“他们在收集思想，”林知夏声音发抖，“一旦完成整合，这些人的意识将被改写为‘答案载体’，永久消除质疑能力。”

“那就救他们出来。”陈默迈步向前。

“你一个人去送死吗？”苏苗拦住他。

“我不是一个人。”他回头看向广场。

三百二十七名觉醒者齐步上前。接着是五百、一千、三千……凡是在这一刻仍敢于提问的人，全都站了出来。他们手中没有武器，只有写着问题的纸条、手机里的录音、唇边未尽的话语。

“问题是最锋利的刀。”陈默说，“因为它从不否认自己的残缺。”

他带领人群迎向黑色列车。每走一步，胸口的纹路就亮一分。当他距离列车十米时，猛然撕开衣襟，露出那道银白嫩芽。它已长成半寸高的枝条，顶端绽放出一朵极小的花，花瓣由光构成，花心是一枚旋转的问号。

“以百零八问为引，”他低声念诵，声音却传遍全城，“我献上不确定，对抗虚假的圆满。”

花朵爆裂，化作漫天星尘。

星尘所及之处，列车表面的密文逐一熄灭，车厢门自动开启。那些沉睡者陆续睁眼，第一句话不是“我是谁”，而是：

>“我刚才……梦见了一个问题。”

夜色渐退，黎明真正降临。

黑色列车退回地底，金环消散，广播中断。城市恢复平静，但再也回不到从前。超市收银员开始询问顾客“今天过得好吗”，小学生在作业本角落写下“我觉得这个结论有问题”，连交通AI都在播报路况时加了一句：“您确定要走这条路吗？也许有更好的选择。”

而在图书馆地下B3，那台球形装置的屏幕闪烁最后一行字：

>倒计时：97天，12小时，03分，11秒……

>容器稳定性下降3。6%。

>预测：崩溃窗口期提前至第88天。

陈默独自回到顶层，望着初升的太阳。阿娜递来一杯热茶，发现他右手指尖有一道细微裂痕，正渗出淡淡的光。

“你还撑得住吗？”她问。

他笑了笑：“只要还有人愿意问，我就不能倒下。”

远处，樱花树下的光之小径继续延伸，这次触碰到了一座小学的围墙。清晨打扫卫生的老校工停下动作，盯着墙角一块松动的砖，忽然蹲下来说：

>“孩子们每天从这儿走过，为什么从来没人修？”

与此同时，全球二十四处新增共鸣点同时点亮。南极科考站的研究员在冰层下发现刻有古文字的石碑；撒哈拉沙漠的游牧民围坐在篝火旁，首次讨论“星空是否也在思考我们”；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望着地球，轻声问：“如果我们都是乘客，谁才是驾驶员？”

问题，正在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。

陈默知道，缄默议会不会放弃。真理神殿仍在深处蛰伏。终极答案的倒计时依旧滴答作响。但他也清楚，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收回??一旦问题生根，沉默便成了最奢侈的牢笼。

他摸出怀中的纸条，再次展开。

>“如果这个世界不喜欢问题，

>那么，

>我就是它的病。”

风吹过，纸条边缘燃起微弱的火苗，却没有烧尽，反而将文字烙印进空气，久久不散。

他抬头，对着朝阳说出今日第一个问题：

>“下一个醒来的人，会是谁？”